时间磋磨洗礼,我生活中的每件小事似乎都与宋知语息息相关。
她也亦然。
以至于我们亲密无间,却又不敢进一步热烈,加剧燃烧这段关系。
但即便谨慎地消耗着情感,我的身体依然每况愈下,清醒的时间越发少了。
世界黑白颠倒,我嗜睡,呕吐,如不见天日的老鼠躲在窗帘遮蔽的房间内等死。
手机第五个闹钟响起的时候,才记起和宋知语约好了下午三点去选婚纱。
她今日穿了一件丝绸吊带白色长裙,秀发挽起,因为试妆不施粉黛,美得清新脱俗。
我隔着工作室的玻璃窗看她站在展柜前发呆。
半晌才调整呼吸,猛拍侧颊以淤肿遮挡自己发白的脸色,使神色中的憔悴尽量少些。
「来了?」
宋知语打声招呼,让助理将她方才挑选的几条裙子一一向我展示:
「哪个好看?」
我留意到衣架尽头人台上璀璨的厚纱婚裙:
「这条好吗?」
独立工作室的接待皆是人精,闻言从善如流邀请我们移步,介绍起这条婚纱的制作工艺及设计理念。
与全球只此一件,售价高达百万这些唬人的噱头相较,宋知语更喜欢它的灵感来源。
席慕蓉老师的现代诗——《爱你》。
她的目光定格,寡言时流露出淡淡的哀愁,不知是不是同样在恒星的走廊寻觅归途。
许久,才吸了口气,回身绽放明媚笑意:
「好,那就这条做主纱。」
等待宋知语妆发的间隙,系统提醒我:
「你知道攻略目标对你的好感度有多少吗?95%。」
「我敢打赌,只要你开口,她就会属于你。」
「属于」这个标签性极重的词语让我忍不住皱眉。
我难得正色:
「可是,如果得到她的前提是抛弃她,你不会觉得太自私了吗?」
是的,自私。
纵情一刻,留另一个人在无尽的怀念与眷恋中痛苦,和宋知语不告而别的父亲,似乎没什么区别。
况且,我的爱从来不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男人的所有物。
仅仅是,爱她。
10。
这话说来很傻,傻到系统无法理解。
它还想劝我,幕帘适时拉开。
面前人一席白纱,身影透过城楼下奔跑的公主,逐渐与提起裙摆向我走来的宋知语重合。
我的眼眶滚烫的要命,哑着嗓子称赞:
「很美。」
她的双眸同样亮了一瞬,旋即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
「谢谢。」
我准备了新婚礼物。
是在某次慈善晚宴拍到的,外诺总裁与其夫人结婚时佩戴的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