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越说越激动,竟没发现安禾此时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老板娘热情的送别下走出胭脂铺,安禾和双儿带着装好的胭脂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四处闲逛,但是由于没什么人气,安禾也有些无趣,正要打算回府时,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公子可愿卜上一卦?”
安禾闻声寻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算命摊,摊边坐着一位老人,那老人白发白须,生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正拂着长须微笑地看向安禾,不用猜,刚刚正是这个老人说的话。
安禾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这才意识到老人是在叫自己,但安禾从来就不信这些迷信的事物,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后就要离开,但刚走几步,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现代时跟着表姐去算命时的场景,又想起了那个算命先生对她说的话,再联想到自己最近经历的一系列解释不清的事,她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动摇。
站在原地思虑片刻后,安禾还是默默地转过身走向了那个老人。
但是看到安禾走来,那个老人却依旧微笑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
不等安禾说话,老人便悠悠开口道:“老夫一见到公子便知,今日你我有缘,想必公子最近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许老夫可以为您开解。”
“那先生可知我遇到了什么事?”安禾心中对算命占卜始终有着一层疑虑,所以抱着试探的态度问着那位老人,想看看他是否真的那么灵验。
那老人听后淡淡一笑,然后不慌不忙的继续道:“既如此,还请公子说出生辰八字,老夫自有方法可知您遇到了什么困难。”
安禾自然是不知道季如歌的生辰,并且双儿在身旁也不好明说出自己真实的日子,但她还是稳住心绪,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示意身边的双儿,想着她跟着季如歌身边这么久,大概率是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的。
果不其然,只一个眼神双儿就明白了安禾的意思,她忙替安禾应声道:“我们公子是盛天八年腊月十六午时生人。”
那老人听后便不再多言,只见他左手掐着手指,右手抬起笔锋,嘴巴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不多时,他便在一张纸上写好了一个八字。看着这个八字,老人又抬眼望着安禾似乎看透了什么一样笑了笑。
安禾有些疑惑,她和双儿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为何这样看着我?”
可谁知那老人高深莫测的摇着头笑言道:“世间万物皆有阴阳,这看八字也同样要区分阴阳属性,公子您的八字如若是个女子那必定会生在一个富贵人家,但若是个男子,那则会与之相反,老夫看公子您的衣着打扮和年纪,并非穷苦人家,想来是公子给的八字出了纰漏?”
安禾一听心中不由地一惊,意识到他看出了自己女子的身份,心里瞬间便对眼前的老人多了几分敬畏,于是她也不再遮掩,“先生真是神人,我确实是女儿身,为了方便这才女扮男装,先生见笑了,那先生能否看得出从何而来?因何事而忧愁?又该如何应对?”
老人看着安禾急切的眼神微微一笑,“小姐莫急,先听听老夫断断您的前事,若是说得准您便再接着听,说是觉得不准,那便分文不取。”
说罢,他就开始娓娓道来,这期间季如歌身上发生的大事小情他全都一一说来,准与不准安禾自然是不清楚,但是她身边的双儿却听着老人的话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说的这些几乎全都能与季如歌曾经发生的事对的上,一时间双儿也对这个老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在老人继续说着时,他突然停住了话语,然后紧紧蹙着眉头盯着八字,足足沉默了半柱香的时间,随后他抬眼有些严肃的看着安禾,当安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老人缓缓开口道:“小姐近日可曾遇到过什么险事?”
“确实,前几日曾被待人挟持。。。受了重伤。”安禾曾猜测若不是自己进入到了季如歌的身体里,她大概率已经丧命,但是双儿在身边她又没办法说的太多,所以犹豫了片刻只说出受了伤。
可谁知那先生却依旧紧锁眉头沉默不言,期间还不停的掐算着指尖,良久,他还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老夫已经知道您要问什么了,小姐执念太深,可人生所求皆为执念,缘聚缘散一瞬间,有些事情又何尝不是命中注定呢,小姐若想求得一个解脱心中困惑的方法,恕老夫直言,既来之则安之,安心生活,您想求得的东西慢慢会如你所愿。”
安禾此时听到老人的话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当她细细思索时,那老人又说道:“今日你我有缘,老夫这里有一个护身符,权当做是给小姐的见面礼吧。”说罢便将一枚护身符递给了安禾,那护身符周身由青玉制成,玉石上还刻有读不懂的符文,看起来甚是神秘,但安禾拿在手上时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思虑片刻,安禾也慢慢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是要自己在这里安心生活,也许日后自己会有转机回家,其实这也是她之前的想法,如此得见,竟然与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安禾心中也逐渐了然。但她心中却还有另一件事不明,“多谢先生,可是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如若。。。如若这个八字另有其人,那您可知此时她身在何处?”
她想知道,真正的季如歌此时身在何处,是否真的在自己的身体内。但是安禾的问题却问的十分克制,如果双儿不在身边,此时她一定会问的更确切。
“有些事情,天机不可泄露,但是老夫却可以告诉你,那个人正以另一种方式活着。”那老人似乎是能看透安禾的心,他拂着胡须微笑地回应,可虽然回答的模棱两可,安禾却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
“多谢先生解惑,原本我还一直忧虑,但今日经过先生点拨,我终于柳暗花明。”听到季如歌还活着,安禾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那这么说来,她们两个确实互换了身体,而自己在现实的世界也一定还活着,即便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最起码家人们不会因为失去了自己而难过,这也是安禾最在意的事情。
想通后的安禾心中瞬间豁然开朗,她暗淡许久的眼底也终于有了光韵,随即她开心的吩咐道:“双儿,付卦金。”
可那老人却摇了摇手回绝了双儿递来的银锭,他依旧是笑模样的开口悠悠道:“不急,日后你我若有缘再见,再付也不迟。”
许是在老人的点拨下心情格外舒畅,在回府的路上,安禾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但此时的双儿却尤为不解,她疑惑地问道:“小姐,刚刚您和那个先生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什么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呀?”
“这个嘛。。。保密!”安禾看着一脸懵懂地双儿,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趁双儿不注意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然后快步跑开,双儿这才意识到自家的小姐竟在逗自己,一时羞红了脸也快步跑去追着安禾。
二人就这么嬉笑的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府中,许是玩闹的太过专注,安禾回身时竟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