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一夜无梦,许是昏睡得太沉,当安禾再次缓缓睁眼时,此刻只觉得头愈发沉痛,但是慢慢从睡梦中恢复意识的她却没有心情在意这些,而是赶紧坐起身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然而,就在看清一切后,安禾的表情便从一脸期待逐渐转换为欲哭无泪。
虽然不知为何此时屋内空无一人只留自己在床上,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都十分熟悉,紫檀木的床榻,华丽古朴的家具,甚至还能看到桌上铜镜里自己哭丧的脸,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西下,暖黄色的夕阳透过窗棂映在安禾悲伤的脸上,显得她更加可怜。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安禾无助的将脸蒙在被子里哀嚎,难道自己真的穿越到古代了吗?这也太抓马了吧!简直比电视剧还要狗血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的家人怎么办?发现自己不见了家人们一定很担心的。
就在安禾沉浸在悲伤中时,忽然房门一开,一个小侍女从外走进来,正是之前一直哭泣的小姑娘,她一抬眼,惊喜的发现安禾已经醒了,于是连忙欣喜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您终于醒了,身子感觉怎么样?伤口可还痛?”
安禾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一脸关心的侍女,顿时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她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头又一次埋进了被子里。
小侍女见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当安禾真的像医师说的那样受了刺|激,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安禾的背,然后轻声安慰道:“小姐莫要难过,奴婢知道您突然失去了记忆心里一定不好受,可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面对,要是您有什么忘记的事情想知道就只管问奴婢,奴婢一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您,直到您重新恢复记忆那天,不过在这之前您也是要吃点东西才行啊,要不然身子会饿坏的。”
安禾此时的心已经麻木,她想告诉侍女自己没心情吃饭,但是还没等开口,肚子就突然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一时间安禾心中陷入了尴尬。不过今天经历了这么奇怪的事,自己也确实有些饿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吃饱饭再说吧,想通后的安禾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抿了抿嘴巴有些委屈的小声问:“饭在哪里?”
“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送来!”小侍女没成想自己竟真的把安禾劝动了,她的眼中瞬间亮了起来,接着赶忙欣喜的去安排饭菜。
很快,屋内的桌上就被一盘盘精美的食物占满,安禾望着这一大桌丰盛的餐肴不禁咽了咽口水,低声感叹道:“天啊,一顿饭就这么丰盛吗?这得是什么家庭啊?”
“小姐您可真会说笑,这里就是您的家啊,您身体虚弱需要多补补的,大人临走前特意嘱咐我要好生侍候您呢。”小侍女一边说着一边为她添鸡汤。
安禾确实饿坏了,她大口大口吃着鸡腿,嘴巴都一鼓一鼓的,就在她吃的不亦乐乎时,转眼却看见小侍女站在她身旁一直为她夹菜,安禾哪里有被人这么伺候过,她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也坐下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的。”说罢就去拉小侍女坐下。
小侍女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回道:“不行啊小姐,这样不合规矩的,我是奴婢,怎么可以和主子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安禾一听这话,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旧时代的女性思想还真是禁锢。但是她一个新时代的女人心里又怎么会有主仆之分呢?接着也不管小侍女如何不同意,最后还硬是把人家按到了座位上和她一起吃饭,甚至还贴心的给小侍女盛了一碗粥。
安禾见小侍女不再推脱便又开心的干起了饭,她一边鼓着嘴巴吃鸡腿一边问着小侍女问题;“这么久了我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姐,我叫双儿啊,是随您一同来到肖府的陪嫁丫鬟,也是您的贴身侍女。”双儿回答这个问题是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因为她一直都是和小姐最近的贴身侍女,但如今小姐却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心里不由地有些失落,眼神也微微有些暗淡。
安禾自然是察觉到了双儿的情绪,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这么难过,她心中难免也有些与于心不忍,于是安禾连忙安慰道:“双儿啊,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忘记了。”然后她又问:“那你再跟我讲讲关于我的一些事吧,比如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受伤,还有,今天给我疗伤的那个白衣公子和那个表情冷冷的黑衣服男子都是谁啊?还有还有,你刚刚说的大人是谁啊?”
双儿一看安禾一连串问了这么多问题,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开始为她一个一个解惑:“小姐您名叫季如歌,是当今礼部侍郎季砚清大人的千金,一年前嫁给了如今的监察司统领肖洛珩做夫人,如今这里便是肖府。今日给您疗伤的那位白衣公子便是当今宫中太医温渊平之子---温谦玉,他与肖大人是一起长到大的至交好友,目前跟随着肖大人在监察司做医师。而那个玄衣男子便就是我刚刚提到的肖大人---肖洛珩,也就是小姐您的夫君,如今他掌管着整个监察司,而且还是当今吏部尚书肖盛元大人的独子,更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儿,身份很是尊贵。”
“原来,那个冷漠脸就是肖洛珩啊,看样子是个皇亲国戚,监察司统领?听起来像是警察啊,看来和我还是同行,没想到竟还是‘我’老公,怪不得温谦玉一直叫我嫂夫人。。。不过话说回来,温公子真是人如其名,又帅又温柔啊。”安禾听后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但一说起温谦玉,她又回忆起今天他温柔的样子,那翩翩公子的模样着实是让她犯了花痴,安禾虽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却偏偏对这种温柔的男生颇有好感,更何况长得还好看,所以此刻安禾的嘴角也早已经扬成了个半弧状。
“小姐,帅是什么意思啊?”双儿无意间听到了安禾的自言自语,对她说的话也有些一知半解。
“啊!没什么,就是夸他医术高明,你继续说,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安禾赶紧从粉红泡泡中回过神来,一脸尴尬的赶紧转移话题追问道。
“说起昨天的事,这就要不得不提起最近的一桩怪事了。”双儿这下来了兴致,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问着安禾:“小姐,您可还记得河伯娶亲?”
“河伯娶亲?”安禾疑惑着想了想,然后懵懂的摇了摇头,“那是什么啊?”
双儿耐心解释道:“在半年前,靠近江河的一个小村庄上出现了一个怪闻,听说突然有一天夜里,村里人看到漆黑的夜空中竟然出现了一条闪着金光的巨龙在天上翻腾,而且那条龙竟然还会说话,他说他是江河里河伯的使者,今日显露真身出现在村民面前是为了替河伯传话,要求村民们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进贡一名未出阁的少女,要是他们不从,那就要把村子里的庄稼全都淹没。”
安禾此时连饭都没心情继续吃了,她一脸震惊的问:“还有这种事?村民真的同意了吗?”
双儿继续道:“听说一开始也是有人不信的,所以村民们便找到了当地的县令拿主意,县令又找来了一个很有名的神婆,经过神婆在江河边上设摊施法与河伯沟通,这才确定确实是河伯的要求,并催促村民们赶紧按照河伯说的做,每到初一十五便要将一名闺中少女留在村中的祠堂,午夜后河伯自会带少女回到河中,做河伯的新娘,村民们见神婆都这么说了,也只好无奈同意。”
“这太荒谬了!”安禾重重的一掌排在桌子上,她根本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反而觉得肯定是有坏人在背后搞鬼。
但是双儿又叹气道:“唉,其实当时也是有村民们半信半疑的,但是当上供少女的第二天早上再去祠堂时,却发现原本新娘所在的地方竟莫名的出现了一滩水,而新娘却不知所踪,村民们便觉得定然是河伯留下的水。”
“那这件事和我昨天受伤又有什么关系呢?”安禾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