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第一次怀胎,孤忧虑不安,实在不放心。”
谢珏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张御医身边,在他耳边沉声道,
“接下来无论何种情况,一切以太子妃身体为重。孤要你保太子妃平安无虞,不得出一丝纰漏。”
张御医连忙叩首,“臣一定竭尽所能。”
——
深夜长暗,未至天明。
寝殿内只点了两盏烛,芙蓉帐里光影昏暗。
原本正安睡的云泠这时睫毛颤动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睡得有些久,便早早地醒了。
适应了一会儿才抬起眼,便对上了他深黑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眸。
愣了下。
难道这一整晚,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现在是何时了?”云泠刚睡醒,嗓音还有些闷闷的。
被子里太热了,她有些受不了。
“现在才寅时,”谢珏看她偷偷掀开了被子,将她又往怀里搂了搂,“你一个孕妇,怎么不好好盖被子?”
云泠见被他发现了,脸微微红了红,“有点热。”
“殿下为什么还不睡?”
“孤睡不着,”谢珏道,“一闭上眼,就担心睡梦中会不小心压到你。”
云泠怔了下,眼尾弯了弯,“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是殿下太忧虑了。”
好像把她当成了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似的。
谢珏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肚子,低头紧紧望着她,“你有身孕,孤既高兴亦担忧不舍。”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离开她。
云泠也抬头与他对视,纤白的手指覆在他手背,轻柔又认真道,“我无事的。”
“夫君不要忧心。即便有身孕,我亦能够保护自己。难道你不信我?”
“孤自然信你。”谢珏低头亲了亲她粉润的脸颊,沉默了片刻,“只是你有了身孕,孤却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云泠虽早有预感,但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
果然。
他这几天早出晚归,出入军营,恐怕真的与云泽有关。
“是不是云泽出了事?”
谢珏:“你记不记得秦毅身边那个给他出谋划策夺白银的谋士?他不是大晋人士。”
云泠眉头轻拧,“他是谁?”
“车罗国流落在大晋的三王子,苏勒。出生一农妇之肚,二十年不被车罗王所见。为回车罗,”谢珏道,“他先以秦毅为饵,企图吞并二十万两白银,后事败,借云泽巫蛊之术杀人,再借巫师之口以此给孤扣上一个无道暴君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