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魔渊那一刻起,沈定宁便从未将他魔尊的身份放在心上。
逼他饮下血,使唤他穿衣做饭,戏弄他逗他。
明知他排斥饮下灵族之血,还常常将救命之恩放在嘴上。
沈定宁就是在把他当猫猫狗狗一样逗吧?
这样偏激的想法在君尧脑中闪过后,便再难收回。
他回想起沈定宁的调笑,回想起沈定宁反复提救命之恩,却又亲口说出,在他突破元婴期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各走阳关道,越发肯定这一点。
自始至终,沈定宁在他面前就没有过真心。
所以沈定宁无所谓他是不是生气,无所谓他是否相信了那些话,他只是爱看魔尊心软而已。
真是毕生耻辱。
若不是沈定宁有用,他根本不会留沈定宁在魔渊。
君尧双眸一热,取出一把刀,翻转刀柄,在后院木桩上用力刻下了一行字。
那些字的一笔一划,尚未在他心中形成,便已经刻上了木桩。
今日我忍辱负重,他日必将沈定宁拨筋断骨——
最后一字落下,君尧的刀尖在木桩上顿住了,不小心把笔画拉得格外长。
木桩上的字格外刺目。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
拨筋断骨。
那病秧子被他碰了下肩膀手臂都喊疼,别说拨筋断骨。
君尧猛然清醒,抬起手,想用刀把四个字划去。
可转瞬他便觉得自己极为可笑。
这事他连做都没做,只是刻在木桩上泄愤,他竟然都要为沈定宁心软。
不改。
他一个字都不改。
-
魔尊一走,便消失了一下午。
沈定宁见君尧当时那般恼怒,特意在他走后,探出灵族人的能力,感知了下四周的灵气。
不是去修炼了啊。
那小魔头能是去做什么。
抱着这样的疑惑,沈定宁懒洋洋在院落里晒了一下午太阳,等到小魔头回来时,已是黄昏。
听到脚步声。
沈定宁正好站起身,撩起了眼皮。
他注意到君尧是从院落后方走出来的,挑眉问了句:“小魔头,你一下午不见人影,在后院干什么呢?”
那地方他去过,遍地杂草,一片荒芜。
见沈定宁下意识往后院望了过去,君尧迅疾地拦住了他:“不许去。”
少年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