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送过你我最喜欢的虫子啊。”
雪花想起来这件事,歪头问他:“它们好吗?”
惊蛰忽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破虫子一点都不好养,都被我给养死了。”
“是你太笨了!”
雪花不高兴地说道。
半夜被扎了屁股的几个差役猛然醒来,第一反应都是先摸屁股,摸到一手血,登时都吓得跳起来,几人忙推门,棺木停在里面,但从这个角度看不见棺木里的尸首,他们还没走近,便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做什么?”
差役们连忙回头,见是那陆青山,便连忙上前七嘴八舌道:“昨晚有刺客!”
“刺客还伤人了!”
陆青山神色一凛,立即往停棺的房中奔去,差役们看见
他往棺木中望了一眼,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看了过来,道:“你们守不了这里也不必再守了,我们自己人来守!”
差役们捂着屁股垂头丧气地出去了,陆青山看着他们的背影,随后便招来几名侍者吩咐了一番,又施展轻功飞快离去。
宵禁未除,城内安静极了,偶尔有几声狗吠鸡叫的,僻静深巷里隐约可闻。
乌布舜让舒敖将陆雨梧放到竹床上,又拿过来被子给他盖上,舒敖临着灯火,低头发现他颈项间沾着一层淡薄的水雾。
再看他的脸也是湿润的。
“大医,他这是怎么了?”舒敖大惊失色。
“我刚刚给他吃的解药,是在化去他体内的寒气,”乌布舜拿来干净的帕子,给陆雨梧擦了擦身上的水气,“再有一个时辰,他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
舒敖“哦”了一声,转身出去弄炭盆来,用炭火来逼陆雨梧体内积蓄的寒气。
细柳坐在桌边,看着乌布舜站直身体,将帕子扔到一旁的案几上,他转过头来,正好看见细柳在看床上的人。
他走到桌边来,端起冷茶喝了几口,说:“我不该直接将那药给你,幸好,他只吃了三颗。”
细柳抬眼:“什么意思?”
乌布舜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他在密光州那样苦寒的地方待了很久,身上多少旧疾我猜都是那个时候有的,若再多吃一颗那种药,就危险了。”
细柳一下起身:“您没说过那药会……”
“是,但我不知道他身上有旧疾。”
乌布舜叹了口气,又看向她:“你别担心,三颗出不了事,他很快就会醒的。”
“只是你既然担心他,又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呢?”
乌布舜又问她。
细柳抿唇,没有说话。
乌布舜看她是真的不打算开口,便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什么都闷在心里,他又怎么会知道呢?该说清的事一定要说清,你就算不愿意告诉我,等他醒来,你难道还要再瞒着他?”
乌布舜拍了拍她的肩,往外面去了。
夜色浓黑,细柳临着灯烛在房中安静地坐着,她偶尔会看一眼窗外,但最终视线都会落回竹床上,在冗长的寂静里,只有炭火时不时噼啪作响。
她在心里算着时间。
一个时辰应该是有了,可是竹床上那个人依旧静静地躺着,她忍不住拧起眉,走到床前去,昏黄的烛影里,他的面容依旧苍白,浓而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淡淡的影。
细柳在床沿坐下,看着他的脸,片刻,视线又顺着他的颈项往下,被子的一角掀开着,底下他一层青一层白的衣袖翻卷,露出来的腕骨被细布包裹严实。
好像从重逢之始,他的腕部便缠着这个东西。
细柳忽然伸出手,手指就要触碰到他手腕细布的刹那,烛焰微闪,她忽然反被攥住了手。
她一瞬抬头,不知何时,陆雨梧已经睁开了眼睛,昏昧
的光影里(),他那双眸子黑沉?()_[((),盯住她。
他的掌心不知到底是水气还是汗意,不那么冷了,反而很烫,烫得细柳下意识地要挣脱,可他却紧紧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