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越怔住了,果然没死!梁王真是命大啊!
霍曜看到晏越慌了,不动声色地说道:“他人已经疯了,痴痴呆呆的,也没人照顾。晏将军,如果那人真是梁王,那我们立马去接他回来,好生养着,送去朝廷治一治,也许还能恢复往日的风采。”
“不……”晏越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又改口道:“本将军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急,等我亲自去见过确认那人就是梁王后再说。他住哪?你带我去。”
这次必须斩草除根,绝不留祸患。
“是。”鱼上钩了。
晏越又道:“除了你,还有谁看到这枚玉佩?”
“只有小人看见。”
晏越心道,好,那这便是你的命,你就给梁王陪葬吧。
晏越到底怕梁王是装疯,亦或者疯了还是武艺高强,所以不仅自己亲自来,还带了军队过来。但他可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谋害梁王,所以只让军队站在屋外候着,还特意吩咐:“还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晏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进屋子,走进房间,果然看见霍曜披头散发地坐在轮椅上。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霍曜还活着的这一刻,晏越还是心头震惊:“梁王,你……你果然还活着!你的腿残废了?”
黎玉帛假扮的霍曜冷冷地盯着晏越:“要不是你和天山部落勾结,本王怎么会残废?怎么会武功尽失?”
黎玉帛故意把声音装得深沉,尽量装得像一些,但在霍曜听来还是不像。
不过晏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道:“所以你是装疯?故意引我来此?”
虽说黎玉帛说自己武功尽失,但晏越没办法保证他这句话就是真话,所以并不敢马上靠过去,而是手里握紧刀柄,随时准备防卫。
黎玉帛继续演戏,不敢看霍曜眼神,怕笑场。而是斜睨着晏越道:“本王引你来此,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玉儿,本王的玉儿究竟在哪?”
晏越眼珠子一转,原来梁王并不知道梁王妃已经被库勒王子娶了。他道:“梁王还不知道吗?圣上看中了梁王妃,已经让他做了玉妃,梁王不该引我来此,该引圣上来此才对。我只是听命于圣上。”
???
坐在轮椅上的黎玉帛一脸懵逼,这人怎么什么千奇百怪的话都说得出口?
“父皇他怎么能……怎么能做这种事?玉儿!本王的玉儿!”他佯装愤怒,“你这般助纣为孽,对不起本王曾经对你的提拔吗?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晏越大言不惭道:“良心这东西能值多少钱?谁给我更好的好处,我便依靠谁。王爷觉得你和圣上比,比得过圣上吗?”
“你……”黎玉帛定一定神,开始询问关键问题,“本王本以为你是忠臣,没想到竟是个狼心狗肺之辈!圣上不仁,你从长安城一路过来,想必也看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又兴战争,北狄和大周朝的百姓如何生活?”
晏越道:“这我管不着,我只是奉命行事!再说了,这次战争是北狄先挑起的,而非我大周朝。我大周朝不过要加上北狄的岁贡比往年多一倍而已,他们就扬言要兴兵征伐!王爷,若你身在高位,是会降低岁贡,让北狄得寸进尺,还是好好打他们一下,让他们乖乖听话呢?”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多加岁贡?”黎玉帛质问道。他记得去年骨咄禄王子和他说过,岁贡已经是北狄最大承受范围,若大周朝再以无端理由征收,只怕会逼得北狄百姓烧杀抢掠。
“国库空虚,自然要加收。除了天山部落,如今天山部落的珠珠公主得宠,天山部落不必征收,不仅北狄,我们大周朝的百姓也得脱一层皮。”晏越的语气就好像这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百姓的死活和这些当官的完全无关。他们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不计代价。
黎玉帛不懂政治,但他都觉得恭和帝愈发昏庸无能。国库空虚是他只管享受的结果,怎么能把这些负担加在百姓身上?再者,只是因为后宫妃嫔得宠,就免了一个外邦的赋税,其他外邦怎么能受得了?
晏越的笑虚伪而阴毒:“王爷,我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如今北狄的骨咄禄可汗要对大周朝用兵,还有一个原因,他要为梁王妃报仇!圣上纳梁王妃为玉妃,但对外是说王爷和梁王妃客死在天山部落。谁也没想到,原来骨咄禄王子去年来京城,竟然看上了梁王妃!”
原来骨咄禄王子已经成了可汗,要为弟弟黎玉帛报仇!既然从晏越嘴里套出了大周朝和北狄打仗的原因,那这次计划就成功了!
黎玉帛怒视晏越:“好卑鄙的手段,明明就是大周朝加收岁贡,惹得北狄不满,却用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栽赃到北狄可汗身上!”
晏越道:“王爷何必激动?你是个废人,这件事与你无关。如果你能隐姓埋名,也许还可以安然度过余生。”他抽出手里的刀,寒光闪出,刀身上照出他的无情面容,“但既然王爷主动找上我,就别怪我送你一程!”
正在他将刀劈向黎玉帛时,忽然一把刀从他后背锋利地刺穿过来,是站在他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霍曜,一刀穿身,鲜血暴流,他哽了一声,嘴里瞬间发不出声音。
黎玉帛站了起来,撕掉脸上的人面皮,现出本来面目。霍曜也撕掉了人面皮,走到黎玉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