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不仅和海枫长得像,想法也能同脑。
她没能对四贝勒施加的酷刑,八福晋正打算玩起来。
钟济海从紫禁城出发的时候,八福晋已经带着四贝勒,快马加鞭冲到古北口附近。每天凌晨,这里都有大量要出口外谋生存的农民,等着通关。八福晋计划混在其中出去,叫几个机灵的手下,找门路花重金,伪造通关文书。
中间略显无聊的等待时间,她就靠折磨四贝勒打发了。
队伍人多,只好散在几个相邻的院子里。他们带来的好马都不要了,作价贱卖给当地的马贩子,再加上八福晋私房钱带得不少,大手一挥,把要住的屋子,全都给盘下来了。十几户老小千恩万谢,连夜收拾家当搬了出去。
所以四贝勒的哀号,仿佛掉入大海里的一滴水,在打磨兵器、杀猪宰羊的噪音里,激不起任何涟漪。
刑具有限,束缚了八福晋的创造力,到目前为止,她还主要是用浸泡在盐水里的马鞭子,抽四贝勒。四贝勒昏过去两次,每次,都是被从头顶开始浇下来的盐水,再度疼醒。
八福晋对这个折磨方式有点腻烦了,叫人将四贝勒结实绑在椅子上,又把椅子钉死在地上,独自对他进行审讯。
“有句话,不是叫痛不欲生吗?挺有意思的,折腾了大半天,你也没说句,‘要杀便杀!’、‘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狠话。”
四贝勒被血污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仅仅下意识地,对声音反应了一下,头微微动了动,然后又恢复成死气沉沉,一言不发的挺尸状态。
“别不说话呀,多没意思。”
这里没有烙铁可以用来烫人,但八福晋还是命人生了个火盆,里面烧着几根木柴,顶上一口锈了的大锅,滚着满满当当的开水。
小屋里又黑又热,她只穿着件珍珠白的轻纱小衫,底下是大红撒金的裤子。裤腿、袖口全卷起来,露出大片大片的雪肤,不停用手绢子拭去香汗。
一勺热水,哗啦啦泼在四贝勒身上,他终于被烫得忍不住,破口大骂。
“狐媚淫妇,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使这些下作手段折磨?”
“哎哟,真不错,四爷还知道我是淫妇呢。看来在爱新觉罗家,我的名声挺响。”
“哼,你跟老八在家里玩儿的那些,那些不入流的把戏……”
“我跟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床上怎么睡觉,你们凭什么在背后说三道四?当我是聋子吗?宗室里就那么些人,传来传去,总有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这就是咱俩的深仇大恨,听见了吗?我心眼小,就针尖儿那么大,可爱记仇了。”
又一勺热水泼下去,四贝勒这回却咬紧牙关,再不肯喊疼向她示弱。
八福晋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把子弹一颗一颗装进手枪里。
“之前你也看见了,这小玩意儿有多厉害。放心,我不杀你。好不容易钻个空子,借力打力,靠四公主的兵,把你捏在手里。我要多玩儿几天,再送你下地狱。咱俩虽然不熟,不过你们这些皇子,都一个样子,八爷怕什么,你约摸着也怕什么。譬如,当不了皇帝。”
八福晋砰地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打进四贝勒的左手臂。
这回,他真慌了。
疼痛并非不能忍耐,可是,他清楚地感觉到,骨头断了。
“住手!你,你究竟要干什么,说出来,都可以商量!”
“哈哈,终于知道怕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怕落个残疾。从古至今,哪儿有残疾当皇帝的?脸上有道疤都不行呢!八爷样样依我,身上多划几条口子放血都不怕,就怕我手里,指甲一歪,给他脸上添了伤痕。”
左手拎着枪,八福晋右手褪了护甲,把那磨过的指甲,贴着四贝勒的颧骨,蹭来蹭去。
“你自己选,在右脸上划好呢,还是左脸上划好?要不,我给你写个字?我看水浒传里,就有在脸上刺字的,总忍不住想试试。我书法可好了呢,保管写得又好看,又清楚!”
四贝勒知道她真的会下手,不是吓唬他而已,无奈地投了降。
“问吧,不管你问什么,我都照实答。”
他不反抗,八福晋反而觉得无趣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文房四宝,刷刷写口供。
“你在太子身边有人?”
“说不上,其实,是隆科多。我从前就跟他关系很好。这回北巡,汗阿玛肯定会对索额图下手。可他偏心太子这么多年了。万一出点差错,索额图没死,他俩不会放过我的。我送给隆科多四个扬州瘦马,他就答应,危急关头,帮我在汗阿玛面前,说两句好话。”
“哼,这个色中饿鬼,迟早死在女人手里。献给皇上的丹药里,究竟有毒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