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不知道该怎样成功时,去研究他人的成功轨迹,是个不错的选择。
海枫想走通这条,被历史尘埃掩埋近千年的女皇之路,于是把清军入关、改朝换代的历史,仔仔细细,研究了几个遍。
结论便是,招式不必新,有用就行。
她盯上了喀喇沁。
这是清军入关的路线,也是噶尔丹差点走成的捷径。
现任喀喇沁杜棱郡王扎什,身体不适,由额驸噶尔臧主持部落大小事宜,已经有个两三年。她一从太子那里,拿到以康熙名义发出的入京手令,便和噶尔臧一同上路,向喀喇沁部,疾驰而去。
和硕端静公主,也就是从前的三公主,亲自带领几百人,出五十里,迎接多年未见的四妹妹。
海枫大摇大摆地,带着两千人的队伍,一路从归化行宫,行至喀喇沁。挑正午过往人流最大的时辰,进三公主的家。
越是心虚,越要装得理直气壮。
她有足够的‘合法’手续,何必偷偷摸摸,反而欲盖弥彰。
“三姐姐,咱们这是多少年没见了啊!”
海枫紧紧握住三公主的手,莫名有些哽咽。
那么爱吃零嘴的三公主,竟然瘦成这样,纤细的手指握住她的时候,能清晰地看见每一处关节。
三公主一副超脱世俗的样子,左手腕上佛珠不离,头上只有一根碧玉簪,衣着极素净的,面对妹妹饱含探询意味的眼神,微微一笑。
“走,进去再说。想来额驸已经安排好你的车马了,那,我只安顿你便是了。”
海枫肩膀上要换药,三公主听说后,踌躇了一小会儿,请她去客房安置。
“照理,你该去我的房间。不过头一样,我许久未在那儿住了,换到别的院子里。如今住着的地方,里头还供着菩萨。血光冲撞着可不好。”
海枫虽然早听噶尔臧说过,三公主现在基本上,就是在家修行的女居士,除了不住在庵里,一切起居和尼姑无异。真亲眼见到了,又是另一番冲击。
阿香上好药后,三公主想叫外头摆午饭,被海枫拦下了。
“路上吃了,三姐姐,我不大饿。咱们姐妹多久没见,好好说会儿话如何?”
三公主粉黛不施的脸上,平添一抹释然。
“噶尔臧请四妹妹,前来说和的吧?”
“是。他的意思是,三姐姐无需自苦。既是他先对不起你,给你没脸,那你身边有两个男子侍奉,他就当不知道了。就这么过下去,不也挺好的。”
停止捻动佛珠,三公主缓缓闭上双目,指天起誓。
“四妹妹,你不必告诉他这些话:我向满天神佛,也是这么忏悔的。我,自始至终,只失身过一回。我不过想试试,噶尔臧是否当真,全然不在意我。既然试过,今生也就无悔。他和我,终究不是同样的人,于夫妻上无缘。四妹妹,劳动你了。我修行之意已决,不必再劝。”
“那,同三姐姐于夫妻上有缘的那一位,你是要辜负他吗?”
三公主刷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圆睁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你怎么知道,他是谁的?他答应我,绝不告诉第二个人……”
“三姐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女人大多守得住秘密,男子可不见得。他看你怎么都不理人了,便来向我投靠。三姐姐,妹妹敢问一句。若能同噶尔臧和离,各走一边,他再娶王妃,你另寻额驸,姐姐愿意么?”
沉浸在震惊之中,三公主说不出话来,海枫索性拉着她,要出去走走。
“阿香,你去叫富贵,拉一辆车过来,我要给三姐姐看看,车上的东西。”
三公主猜不出海枫的用意,死撑着不肯出门。
“你,你该不会把他藏进车里,带进来见我吧?不,我不敢见他!”
“不是。三姐姐,妹妹要给你看,我的身家性命。你的幸福,我的梦想,全在这辆车上。”
三公主还是磨蹭着不肯出去,不过她天天吃素念佛的身体,海枫就算受伤也能赢过,直接把她拽了出去。
暴烈的正午日光,照得院子里亮堂堂,车轮滚烫。阿香和富贵两人一齐动手,把几只箱子,卸在地上。
有几只小点的箱子,关得不严,散碎的银锭,没穿的珍珠,甚至有几个成色不大好的玉镯子,都露在外头,摇摇欲坠。
海枫就是靠这有财拼命外露,再加上一路重金贿赂把守关卡的大小官员,把火器、火药、弓弩、刀剑,掩藏在行李下面,有惊无险,运进了喀喇沁。
“三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背着嬷嬷们偷偷看禁书,那《水浒传》里,第十六回,青面兽杨志押送生辰纲。梁中书十车礼物,要派十个厢禁军押送,再每车派一个军健押车。三姐姐还笑呢,说这不是等着被劫?寥寥二十人,能管多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