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血本就虛虧,他雖然已經暗中命人備好避子的藥方,卻也需要他在事前服用,那方中藥性寒涼,決不能讓她沾染分毫,周顯怕她知曉,並沒有帶在身上。
周顯慢慢抬起眼睛,柔聲道:「玉霜,等回了京城,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戚玉霜聽著周顯清冷中略帶沙啞的聲音,像是一根羽毛在心上輕輕柔柔地拂過,搔得人心猿意馬,不禁暗道:「我當年瞧不起汪合帶家眷上戰場,是因為軍中戒律。如今倒是真切知道了這戒律背後的原因……」
溫柔鄉在懷,再多的慷慨壯志也要磨沒了。
她扳過周顯的臉,輕輕親了一下他的雙唇,從中偷渡來一絲暖意,低聲笑道:「既然招惹了你,總要給你解決。」
周顯雙眸微微一怔,下一瞬,卻感覺到戚玉霜用腿根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腰側,她雙眼中含著明亮而促狹的笑意,仿佛在暗示著什麼。
周顯的臉瞬間燙得嚇人,就連呼吸都微微急促了起來,急聲道:「不行!」
戚玉霜一愣,道:「為什麼不行?」
周顯就連呼出的氣息仿佛都滾燙了起來,惡狠狠地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你之後還要不要騎馬了!」
他的氣息縈繞在戚玉霜身周,從耳垂上傳來的微癢之感搔動在神經末梢,順著血脈一路傳到腦海中,戚玉霜下意識想起了當日在鎮國公府臥房內的那晚——
某隻小狗崽子從傍晚一直精神抖擻到三更時分,差點沒把她的手累脫臼。
戚玉霜乾笑了一聲,口中道:「我鞍馬征戰多年,心裡自然有數。」
周顯眼角已然微微泛紅,漆黑的瞳孔中也浮上了一層水潤之色。他抱起戚玉霜,輕柔地讓她坐回到床榻上,艱難道:「你別說了……」
戚玉霜鳳眼忽然抬起,周顯還未來得及反應,戚玉霜已經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將周顯壓在了榻上。
周顯墨色的長髮在劇烈的動作之下徹底散開,胸膛微微起伏,低聲道:「玉霜!」
戚玉霜笑道:「我若不放你走,你待如何?」
周顯眼角的紅暈愈發濃重,猛然翻身,將二人的位置顛倒,咬著牙,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委屈:「你故意的!」
戚玉霜笑道:「是又怎樣?」
周顯眼睛裡的霧氣越來越濃,嘴角微微下撇,戚玉霜一看便知道他這是委屈了,這一招實在是百試不爽,戚玉霜心裡一軟,剛想說兩句好話,卻被周顯打斷。
周顯一雙桃花眼垂下,忽然小聲道:
「姐姐,你會生我的氣嗎?」
戚玉霜被他叫得心裡一顫,暗道:「怎麼又叫上姐姐了?」
心中雖然疑惑,戚玉霜口中依舊不動聲色地答道:「怎麼會呢?」
周顯聲音壓得越來越低,道:「如果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呢?」
戚玉霜道:「我從不生你的氣。」
周顯這樣的乖巧孩子,疼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生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