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向上座一瞟:「莫非想要戚將軍救你們?」
雙生子渾身顫抖,面上大急,寄絡大聲道:「王女!我們、我們……」
話到嘴邊,寄絡的臉一片通紅,卻突然說不出口了。
從前,那蘭珠從不要他們伺候,給他們的穿著也一向保守。今日,他們特意穿上了與從前那些伺候那蘭珠的少年一樣的服飾,褪去衣衫,以酒釀浸透周身,希望能讓那蘭珠……
那蘭珠卻完全沒有看到二人面頰上的羞紅,醉眼泛起一絲朦朧之意,厲聲道:「說!」
話音落下,她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寄絡脖頸上的金色鎖鏈,一把將他拖出了酒罈,重重摔在了地上。
寄絡渾身的金鎖叮噹作響,脖頸雪白的肌膚上頓時現出了一道紫紅的瘀痕,狼狽地爬起身,連忙跪在地上,伸手想要去抱那蘭珠的腳踝,卻被那蘭珠一腳踹在胸膛上:
「滾!」
寄絡「撲通」一聲向後摔倒,額角磕在地面上,頓時浮現起了一大片青紫之色。
那蘭珠負手而立,忽然笑道:「想要我放過你們,也可以。」
「王女?」寄絡與闍和猛地抬頭,目光亮起。
那蘭珠道:「你們若是穿著這身衣服走出去,將車中剩餘的美酒搬回帳中,全部喝完。我便放你們一命。」
對於在金氏一向有「心狠手辣」之稱的那蘭珠來說,只需用這一點懲罰便放過叛徒,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然而寄絡與闍和的面色卻驟然蒼白,闍和顫抖著聲音,輕聲道:「王女,我們……我們這般出去,必被無數人看見……我們、我們……」
那蘭珠冷笑道:「怎麼?你們難道還是什麼貞潔處子不成?」
寄絡與闍和的臉色再度煞白,嘴唇囁嚅,說不出話來。
那蘭珠一頓發泄,醉意更盛,施施然轉過身,卻發現帥帳中只剩下了戚玉霜一個人,就連盧辭也早早就被戚玉霜打發了出去。
那蘭珠微微一愣,口中有些含糊地說道:「義姐?」
戚玉霜以手扶額,不忍直視,站起身,走到帳邊,隔著帳簾,對外面的親衛輕聲吩咐道:「把門口到酒車一路暫時清空,各回營帳,誰也不許外出亂看。」
「是。」親衛雖然疑惑,卻依然各自下去,按照戚玉霜吩咐的去安排了。
戚玉霜回過身,看那蘭珠歪歪斜斜地坐回了位置上,頓時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那蘭珠的手心:
還真是醉得不輕。
寄絡與闍和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看到那蘭珠的眼睛依舊盯著他們,終於咬了咬牙,慢慢挺起脊背,一步步向帳外挪去。
金鎖鏈條層層垂下,腳鏈叮噹作響,他們的步伐邁得極為艱難,走出帳外的一刻,背脊顫抖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