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说等你长大了,他要带你重走我走过的路。”赵西平卷起布条揣进怀里,他伸手给小花擦擦脸上的汗,慈爱地说:“傻不傻?热出汗了还舍不得脱衣裳,外褂先脱了,天凉快了再穿。”
小花不脱,她扭身跑了。
赵西平没动,他从怀里拿出布卷再看一遍,小崽的这番话是对他征战沙场最高的褒扬。
“我有个好儿子。”他喃喃自语。
“大人,马农监来了。”丁全传话。
赵西平揣起布卷,他收起装信的布兜,说:“让他进来。”
“大人,您昨天寻我有什么事?”马农监进门问。
赵西平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他吩咐说:“今年棉花种的多,不缺柴烧,你安排下去,今年的高粱杆、黍米杆、豆杆和麦秆都挪出一部分摊在棉花地里
()放火烧了(),这部分地你做好记录⒖()_[()]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明年再看看这些地里的棉株还生不生锈病。”
马农监思索一下,点头应是。
“另外三郡呢?”他问,“也传令下去?”
“对。”
政令传下去后,拔了棉柴的庄稼地不时燃起熊熊大火,地里浓烟滚滚,从九月底一直到十月中旬,风里的柴烟味一直没消过。
*
“这个季节怎么下雨了?”进了玉门关,靠近敦煌的时候,商队遇到下雨天,奴仆们忙勒停骆驼,匆忙拿出油布遮盖驮着皮货的骆驼。
隋玉看远处敦煌城上空云层厚,她吩咐商队折返回去,跑出云层覆盖的地方,沙漠里重现艳阳天。
“快入冬了,敦煌怎么下雨了?之前看天象不像有雨的样子,今年的冬天来的早?”农司的人不解。
“应该是的,我记得上一次十月份下雨还是七八年前,那年的冬天来的早。”农司的老人说。
赵西平也记得那年的事。
然而雨只下了一天,雨停后天又晴了,丝毫没有入冬的征兆。
赵西平派人去打听,敦煌以东有雨水降落,西边过来的商队说敦煌五十里外的沙漠无雨。
“是不是跟我们在地里烧柴有关系?”马农监心底冒出这个念头。
赵西平也不确定,“留着心,以后再观察。”
门外突然响起喧闹声,赵西平想起小花跟丁全在外面玩,他担心出事,立马起身往外走。
“小丫头,你认不认识我?”隋玉俯身问。
小花探究地盯着她,又看看她手上牵的小白马。
“你跟她长得像不像?”赵西平大步走出来,高兴地说:“傻丫头,你娘回来了。”
“爹——”小崽两步并一步大跨步跑,离近了,他一蹦挂在他爹身上,他激动地说:“爹,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想想想。”赵西平伸手抱起他。
隋玉朝小花走过去,说:“我是你娘啊,娘给你写了好多信,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小花嘴巴一瘪,她张开胳膊要抱抱,梦里模糊的脸跟面前的人对上了,她嚎啕大哭,“娘,小花想你。”
隋玉抱起她,哽咽道:“娘也想你,天还没下雪,娘就赶回来抱你了。”
“这是我外甥女,那个是我姐夫。”隋良给托娅介绍,“小崽小时候是我跟我姐夫带大的。”
“姐姐很了不起,能舍下孩子去赚钱,她离开家了一定很难过。”托娅是个女子,也是个妻子,她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