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小水母觉得自己都快被捏坏了,他嗷得一声,终于忍不了,拉着沈寂宵到了岸上。变成人,湿漉漉地甩着头发,然后按住人鱼的胸膛,气鼓鼓地瞪着沈寂宵的眼睛:“你干嘛一直捏我的精神力!”
沈寂宵的眼神好无辜,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就是这样……”唐釉好生气,把手按到沈寂宵身上,移动到腰肢上,上下移动,“你天天这样做!”
人鱼的身体摸起来滑溜溜的,腰腹上都是肌肉,和尾巴的连接处有一条明显的人鱼线。唐釉的手指软软的,摸到鳞片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擦过去,看起来很生气,其实还是不敢乱动。
巨大的尾巴被他压住,竟然一动不动,随便他摸。
唐釉觉得自己的生气都跑到了棉花上,很不高兴,却也没办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浑身都被海水沾湿,分开两条腿坐在尾巴上,还用手指摸来摸去的动作,让人特别想要欺负。沈寂宵仰头,小水母的白发和热烈的阳光融合在一起,闪闪发光,尾巴被压着,一点也不疼,只觉得分外燥热。身上又被摸了几下,他闷闷地笑了一声,抓住唐釉的手。
“你为什么要做什么多事?”
终于,唐釉冷静了,他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明明可以不做那些的,你好像也不是很喜欢。”
“我确实不喜欢这些工作,也不喜欢承担太多的责任。我甚至不喜欢等待,比起忍耐与日复一日地等待,我更喜欢马上得到。因为我讨厌在视线之外的、计划之外的事情。”
沈寂宵说,“可是我喜欢你。”
唐釉的呼吸停了一下。
“我想要你看见我,在回来的时候能找到我,我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出足够耀眼的事。”
沈寂宵的神情有些落寞,“我是混血人鱼,出生就不太健康,也许,我只能活二百年,我的时间只剩下一点点了。”
他知道自己身世之后,是真切觉得时间的恐怖。
水母一下子就可以离开十年,而他呢?他有多久好活?
唐釉感受到了沈寂宵的痛苦,他愈发抱歉,俯下身,和他贴在一起:“那你摸摸我的脑袋。”
沈寂宵按住他的后颈,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然后是脸颊、颈侧,混合着海水的味道,风和阳光,海鸥与飞鱼。就像要让小水母永远记住这个吻一样,他的精神力完全散发出来,裹住小水母的身体,在小水母不反抗的时候,这些精神力触肢就肆无忌惮地爬上他的身体,缠住他的手指、小臂、大腿,在上面一圈一圈地留下自己的痕迹。
声音被堵回去。
略微带着点薄茧的手指在唐釉后颈摩擦,带来一阵奇妙的感受。
唐釉喘着气,完全没有力气,像只上岸的水母——确实是上岸的水母。
“好热……”他只是呼出空气,咬了一口沈寂宵,发觉不好吃,松口了,“你轻点。”
许久之后。
唐釉数着边上的珍珠,泡在海水里,十分茫然。
而人鱼也有点做了心虚事的感觉,望着边上的海鸥,一只一只地打飞,用魔法迫使它们忘记刚才的事。
“其实……”唐釉一张口就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对,软软的,他顿了一下才说,“我算过你的寿命,应该还能二百年的。不用那么急。”
沈寂宵:“你总会比我活得更久。”
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卖惨:“在我短暂的时间里,你愿意陪着我吗?”
“当然。”
小水母毫不犹豫。
然后在沈寂宵的狂热眼神中,他怂了:“不是刚刚那种陪伴吧?”
“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