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别人大喜的日子,你也要这副模样。”弓似月见她神色戚戚,觉得奇怪,墨染梅又不是现世中人,反应也太过大了些。
“嗐……”
墨染梅幽幽叹息,“你们不知赤家宗族嫁娶的规矩,比孤家还要……欺负人呢。”
然而真正到了喜事的宅院,天命七子才震惊地明白究竟“欺负”是什么意思。
阴雨连绵,挂满红绸的宅院外头停了花轿,外头沾满了宾客。
新嫁娘在簇拥下,流着眼泪走向屋外头的石像铁牛,身上的嫁衣空荡荡摇摆,周围是手拿惩戒棍的长辈。
潮湿的雨气给这压抑氛围又平添几丝窒息。
再往另一旁看去,新郎竟然同样被下人桎梏着,望向新嫁娘的眼神复杂。
锦辰和容子叙对视了眼,认出来这新嫁娘赤珠就是昨晚在门外的红影女鬼。
“这是要做什么?”锦辰没看懂,就问身边看戏的宾客。
“诶,你们不知道,这赤家新嫁娘不规矩!竟然在没过门前就和夫婿亲密约会品茶,今日要铁牛验清白身呢!”
“啊?”井星灿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不知这一声疑惑落在宾客耳中也是附和,拍大腿道:“正是觉得她不要脸呢,就看今天清不清白。”
井星灿:“……”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锦辰皱眉问墨染梅,可谓是深深不解,“和未来夫婿相约品茶也不行?那你们这里怎么培养感情的?”
六个人的眼神都落在墨染梅身上,同样不解。
墨染梅叹息,“男子可上门去看女子,女子却不能相约出门,否则就是不干净,我刚才还别人说赤珠已经和未来夫婿有过亲密了,那就……更要遭受唾弃。”
“头壳倚遮风,烂头鬃,巴脊倚铺枋,烂三空啊……”
她语调幽幽透着同情和感同身受的绝望,院子里赤珠在铁牛下面乞求哭喊,却没有任何人理她。
“这玩意坐上去还有命?”锦辰见那铁牛突然摇摆,背脊上都是竖起来的铁刺,不由神色冷沉。
弓似月已经甩出鞭子,气呼呼随时准备冲上去,“大师兄!”
容子叙冷视漠然旁观的宾客和宗族长辈,唯一在乎的只有被抓住不能动弹的新郎。
“去吧。”容子叙说。
话音刚落,弓似月和许且几乎是同时冲过去救人。
赤珠被她们从铁牛背救下来,抓住铁牛角的双手已然血肉模糊,新嫁衣下更是数不尽的伤痕淋漓鲜血。
“真疼啊……”墨染梅像是看得入了迷,低喃说:“真的好疼。”
锦辰敏锐听见这声低喃,莫名看了眼墨染梅,稍稍皱眉。
“你们想要干什么!”赤家宗族几个拿着铁棍的男人冲了出来,语气不善,“你们是什么人!滚出去!别坏了我们的规矩!”
“呸!去你娘的规矩!”弓似月长鞭直甩,触碰到沾染不知道多少鲜血的铁牛后霎时巨响,石像铁牛就这么砸了个粉碎。
常无名和杨誉把不断挣扎的新郎也救了出来,新郎却犹豫着,没有向赤珠走去,
穿着嫁衣的赤珠绝望摔在地下,并没有半分被救下来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