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一愣,竟没想到她竟是先问这个,他刚从外面跑完货回来。见东家来了,还以为是来问罪他辞工的事。
他面上不显,恭敬回道:“回东家的话,男的是布行里的会计,算账的。女的是…是他前几日从青楼赎回来的歌姬。”
容玉铭轻笑一声,压下声音,“会计?真是好大的面子,布行里这样的作风成何体统?你又是如何管教的,让一个会计作威作福!”
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回东家的话,这不是小的不想管,只是他是从洋芋轩那边的李管事调来的,平时就仗势欺人,现在又拿捏着我们大伙的工钱作妖。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一直想去主院揭发他,无奈我们这边院小地方偏轻易接触不到主院不说,就连我们的工钱都是握在他那个靠山管事的手里!”
“小的是个粗人,也就实话说了,今日辞工也非我意,也是实在没法了,家里也有老小要吃饭,上个月的工钱都还没结,这都这个月月末了。小的也是想在走之前,将这些说出来,只盼东家惩治了这些恶人,也好让留下来的这些工人不寒心!”
容玉铭没有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定夺,而是神色不变的对他的说辞提问道:“你这么说可是有证据?只要你有证据,不管是谁我都一律正法,否管他背后有什么仰仗。”
“回东家的话,自然是有的!这些日子里众人被克扣的工资,和铺子里算不清的账目纰漏,小的都一一记录了下来。您手上那本账目是假账,真的账目在我手上,容小的去取来。”
“很好,去拿。”
容玉铭示意身后的一名侍卫跟着他去,以防变故。
而这边掌柜的刚走,很快陈树一行人便来了,而他身后还压着一批人。
“小姐,您这边可解决了?可否有空听容老奴禀告一下我这边的情况。”
陈树恭恭敬敬的朝容玉铭行礼,后者点头同意后,他便指着身后被压着不服气的半百老人说道。
“此人是洋芋轩那边的管事,是从外聘请的,在我去的时候还妄图用假账来迷惑我,好在被我揪了出来。而他所贪数目不小,布楼中馈里不少油水都被贪了去,实在可恶。不知小姐如何处置?”
“既是没有卖身契的,照例送衙门,变卖他的家产,该赔的赔。哦,对了往衙门里打点一下,最好关上个几年,然后…”
“东家,东家饶命!小的不敢了!”
地上的男人原本表情还一脸愤怒,此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挣扎着求饶。
而容玉铭这边跪着的人望过去时,也是惊讶,“舅舅?!舅舅救我!”
容玉铭给了岑安一个眼神,岑安立马上前使足了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没皮的蠢货,这里有你说话的分?”
容玉铭满意点头,这才面对疑惑的陈树解释道:“可不是巧了,这也是我刚逮到的蛀虫,还恰恰是那边那个安排进来的。”
“贪了账,恐怕还要严重些。”
……
待容玉铭解决掉这一摊子事,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天色朦胧,月色皎洁。
她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洗漱完躺下,岑安在一旁为她捏肩捶腿。
突然出声道:“小姐,咱们今天出去后有人来拜访。”
“嗯,谁?”
容玉铭懒洋洋的,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岑安继续说道:“说是勤月楼的老板,好像叫谢什么。”
“谢承?”
“对对对就是他!门侍说他留了句明日在上门……”
容玉铭皱眉,在原主的记忆里大多是在上京求学的日子,尽管她常住闺阁,却也听说过勤月楼这个招牌。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的招牌,必然是厉害的。
只是,这个上门的真的是谢承吗?他上门又是所谓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