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听贺南枝偶尔提起,谢忱岸也不是一开始就堪比大厨水平,都是下过苦工研究出来。
他在谈判桌上什么生意谈不下来?
区区厨艺这种事,会被难倒?
事实证明,贺斯梵的厨艺是一日比一日难吃,连最简单的青菜都能烧糊,林惊鹊根本不爱回家跟他共用晚餐,都是在戏剧院吃饱了,才故意迟个四十来分钟回来。
每次如此,就会看到贺斯梵黑色背影孤零零坐在桌前,昏黄的灯光下,衬着他脸孔透着琢磨不透的深深阴影。
林惊鹊不懂他偏执着什么,偶尔夜里,两人被陡然滋长的情愫浸染,也会亲密无间深吻许久,趁着他不清醒时,她却过度清醒地问:“你想过吗?或许我们现在分开一段时间后,感情就会淡了,你就不会再这样执着了。”
贺斯梵掌心贴进她的后颈,来来回回摸着:“你消遣腻了?”
林惊鹊沉默会儿,说:“有点。”
顷刻间。
她都能清晰地察觉到贺斯梵胸膛肌肉绷紧到了极致,再次被气得怒极反笑,薄唇将她咬出了撕裂的疼:“林惊鹊,你要腻也得腻一辈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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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梵也会闹情绪,之后真跟她分开了三日都没有出现。
林惊鹊平静如水的生活继续如旧,戏团的所有人,包括柳成竹都不知道她搬出去的时间里和贺斯梵纠缠在了一起,某次大家聚在戏台下闲聊,丁扶黎无意中冒出了句:“我前段时间在景区看到小鲤儿的哥哥了。”
林惊鹊垂落着微微卷曲睫毛,不经意间颤了一下。
在场只有兰悦不知前情,好奇地问:“他可是位高权重的大老板,怎么会来这?”
毕竟贺南枝除了会跟戏团巡演外,偶尔也会接一些好的剧本拍电影,不是日日都来这里的。
就算来了,也是她的新婚丈夫谢忱岸开车接送。
丁扶黎趴在长凳上,偶尔晃动一下婴儿摇摇椅说:“我没上前打招呼——”
贺斯梵是高高在上待在
云端的。
这点丁扶黎犹记在心底,会提起,只是因为撞见了贺斯梵这种养尊处优的大人物竟然会为了救一个横冲直撞的三岁孩童,被路过的自行车撞伤,结果还被孩童母亲当成人贩子砸了一身橘子。
他把所见所闻说出来后,表情困惑得不行:“我以为他会很凶的,起码骑自行车那位高中生别想逃了。”
兰悦花痴道:“啊啊啊大人物心胸就是宽广!”
林惊鹊全程安安静静听着,指尖无声握紧了茶杯。
傍晚回公寓的路上,她犹豫要不要给贺斯梵发条消息,站在门口迟迟未开锁,拿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编辑着,想点击发送,又停了下来。
直到眼前的门忽而从里打开。
林惊鹊讶异抬头看,是消失了三日的贺斯梵穿着笔挺西装站在这,袖扣是解开的,露着半截冷白小臂,上面似乎留了几道浅白伤痕还没彻底痊愈,在灯光下一切无所遁形。
窗外夕阳刚落山,许是没想到她提早回来,贺斯梵语调听上去极淡,却极快跟她解释:“我要出差十来天,想过来给你公寓添置点吃喝的,深冬季节,一些水果也不容易腐烂,还有厨房冰箱的食材你不愿意煮就带到戏院去吧,燕窝我提前让管家炖好了,分了半个月的量,放在冰箱保鲜的第三层。”
话音落地。
贺斯梵高挺的身形一侧,连大衣外套都没拿,就与她擦肩而过。
像是想把主人和外人的位置对换,嗓音也低了几分:“进去吧。”
林惊鹊朝里走了半步,又停下。
她侧眸,平平静静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贺斯梵,在他幽暗的眼神下,莫名有点难受,这种滋味是从不经意间就滋生了出来,上一次还是符心洇离世前,拖着病体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
也是这般,念着说。
这些够用大半年了,缺什么觉得补,怕记得了就让师兄去补。
林惊鹊是那种心累起来,可以绝食,对世俗无求到,喝一口水就能活的性格。
只是活得清冷麻木。
贺斯梵走之前,抬手抱了她一下,仿佛能抚平她眼底的破碎:“等我回来。”
林惊鹊下意识揪紧他冰冷袖扣,启唇说:“你出差,可以多带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