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的功夫,蓼风轩的人送来了李漠的衣物,碧好认得那两个长相标志的大丫鬟就是近身伺候李漠的,一个叫弄琴,一个叫抱月。
她们净了手,就来替李漠布菜。这就让站在饭桌边上,拿着公筷,想塑造良好妾室身份的碧好一下子没了事做。
她便不出声了,一直吃完这顿饭也没跟李漠说话,吃得还少,分明还是闹着一样不知从何而起的别扭。
用饭后,她就去洗浴。披着湿发出来时,李漠却不在了。小蓝说世子爷听人回话去了。
碧好便趁机问起了方才那几个婆子的事,两人聊得正起劲儿,有说有笑的,李漠进屋时还听见了笑声,可一进门,那笑声、说话声戛然而止,他小娘子的脸色也像变天一样快。
爷要洗浴吗?妾不会伺候,还是要弄琴抱月两位姑娘伺候吧。碧好屈膝道。
这种态度便是她原先刚进门对他的态度,说话毫无感情,甚至不想理睬。
谁叫他说她连自己都管不好,说她行迹张狂。
李漠无言,深邃眼眸把她至从头到脚掠了一遍,就去了净房。
临夜风凉,洗浴后的李漠穿着一身雪白中衣,来到床边,丫鬟们放下床榻与寝室中的隔断帘,这便都退了出去。
李漠一上床,碧好就使劲儿往床里退,不仅要退,还把两条被子都卷走,卷的时候动静还大,摇得帘子乱舞。李漠方才躺下,不禁蹙起眉头,干什么?
爷说我身上有鬼,我怕半夜那鬼就真出来了,阴气重,离爷远一点。碧好道。
听听,这什么话?
分明就是责怪他苛刻。
李漠撑起半身,睨向身侧的女人,见她没地儿了还要蜷着往里缩,又想起那几日巴巴地半路拦给他请安的高兴样儿,他恼了,起身抓住女人的一只足踝,往她臀上啪啪又打了两下。
她一反应过来,他的大手已经捏住了她的双腮。
就不能安生点?他黑眸里闪过怒火。
碧好见他这样,顿时有些心慌,得亏她有招,即刻闭上眼睛,咧开嘴,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爷说我是鬼,又说我管不好自己,我便不闹了,像从前一样跟爷举案齐眉,不再缠着爷接着低声啜泣。
软软圆圆的脸颊流下了几颗金豆子。
行了行了,李漠从床头那一叠干净的白绢子中抽出一条,往她脸上擦了擦,说两句都不得。以后你爱闹就闹,不用拘着脸了,行了没?
碧好眨眨眼睛,扁扁嘴,小猫似的点头:嗯
立马就不哭了。
李漠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嗤,像是讥讽她的这股机灵劲儿。
你且说,你在自己府里是不是个爱玩的?李漠两手提着她的腰。
碧好老实招认道,吸吸鼻子说:是。家里只有我一个,从小到大都要满园子跑,会打捶丸,会骑马,最想打马球,但是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来了这儿,不敢玩了,怕做错事要挨打,还要守那么多规矩。有一天晚上受不了了,就想看看后山那堵墙能不能让我爬过去,我想回家
她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身上男人的脸色。
李漠愠怒,连下颚都是紧绷着的,闷声道:闭眼。
碧好乖乖举起两手,捂住自己的脸。
嘻嘻嘻小娘子怕痒,自个儿傻笑了起来。
男人:你笑什么?
小娘子咧开了半张嘴,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贝齿,即便挡住了半张脸也能看出高兴坏了。她笑得不停,自己的身体直打颤。
李漠没忍住低斥:有毛病?
那人笑得更欢了。
李漠低喝一声: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