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感到有什么濡湿、温热的东西滴在手背上,他望向车外,也没见下雨。
夜幕渐渐落下来,刚刚混乱之下忘了开导航,他对南市的交通其实并不熟,现在是一通乱走,也不知道这条路要开到哪里去。
但也没事,他没有目的地,也不急着去见谁,没人在等他,走错了就走错了。
不赶时间。
第二天一早他就回了上海,此后依旧照常工作生活,有时候也参加集团组建的联谊活动,他尝试着不再想她,把自己融入到集体里,打球、加班、户外活动,逼自己喜欢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
事实上一切都很乏味,也都很徒劳。
他也不是失去了心动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在其他人身上没法奏效。
他之前一直以为放不下是因为不甘心,实际上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凝固又回流,他终于明白,不是的。
还是好心动,还是好渴望,还是没有尊严想回头去找她,一想到不会在一起,心脏里还是裹着绵延不绝的痛楚。
前前后后的几年里,他时常和自己作对,常常劝自己放下。然而无数次下定决心了,可一切又会在某个不知名的节点重新回到。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在不停的反复里愈加心碎。
周意是真的恨。
恨她,所以故意注册“猫猫”的,故意发微博让她看见,因为他觉得最好的报复,就是让她后悔;
恨她,所以悄悄用微信小号看她朋友圈,要亲眼看见她离开自己过得不好,摔个大跟头;
恨她,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地给赵晓透露点自己的近况,他知道她肯定会告诉她;
恨她,所以他把自己在集团的员工资料卡里的收货地址,改成了她的公司地址,这样,他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她就会收到集团寄过去的一束花、一个蛋糕,和一张写给他的生日贺卡。
他不信她还能在那天笑得出来。
……
从分开那天开始,他就在拼命证明自己,要让她悔不当初。
等着她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承认错误,然而那么漫长孤寂的时间里,月圆月缺,她始终没有一点反应,没有来请求他的原谅,一次也没有。
她抛弃了他两次。
她遗忘了他两次。
她把他打进冷宫,一去多年,他等啊等啊等得都绝望了,转头只想跟辛者库签个养老保险。
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他发现上海满大街都是酒吧,每个周末夜晚的路上都横七竖八地躺着失意醉鬼。
他也开始喝酒,加入了醉鬼们的大合唱,每到周末就酩酊大醉。喝酒挺好,能把自己从无望的生活里短暂解脱出来。
那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年多,他没有变得更好,还把胃喝坏了。后来开始戒酒,日子过得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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