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任由无知竖子欺了去,他这长老和青玄门今时今日的地位何的固若金汤?!
“好一个奴颜媚骨!”
隋垚长老拔高了音调。
沉稳的声,中气十足。
如钟鼎闷雷轰然炸开,不再只是小范围的讨论,使得更多人听见,还让近处的楚时修吓了老大一跳,眨了两下眼睛,发直地看着瞬具雷霆怒意的隋垚长老,甚至还有几分不理解。
“昔日月族祝福,遍洒洪荒,惊诸天万道,与仙神并驱同尊。大楚对待月族,何止是奴颜媚骨,想不到楚家小子有这等自知之明,孺子可教也。”
隋垚长老抬着下颌傲视一切,眼神极其的冷漠,神情愠怒待发,镇定地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戏谑地望着楚时修犹如跳梁小丑,见楚时修恼羞成怒心里头就愈发痛苦,便继而说:
“大楚可不就是奴颜媚骨发的家,月族半点施舍的光辉,就支撑大楚辉煌了多少个岁月。楚家小子醒悟得很好,说得也很好,可见楚家主教子有方,不似叶家楚王,从未被大楚养在膝下,却是个通透凛然之人。”
隋垚的这番话就差没指着楚祥、楚云城父子的脸去骂了。
若是当面,字字句句,便叫狗血淋头。
法器灵宝背后还在观望的楚祥等人,原就因为雪挽歌的离去而恹恹沉沉的,这会儿气压更是降到了极点,温度骤冷到似有刺骨的寒风沿着皮肤带起憷然而生的鸡皮疙瘩和到竖的寒毛。
“隋垚长老,你——”
楚时修猛地站起。
尚未完全起身,就被楚世远强而有力的一只手掌按了下去。
“阿兄!”楚时修扭头。
“闭嘴。”
楚世远嗓音低沉,面无表情的冷峻。
楚时修深知阿兄俨然是动怒了。
“隋长老,适才家弟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楚世远温文尔雅地作揖,说话间面带微笑,偏生那笑不及眼底,不过旁人乍然看去始终是个儒雅稳重有风度的青年,叫人不由侧目记挂起了此人。
“楚家主,还算是生了个好儿子。”
隋垚不再咄咄逼人,冷眼扫向了楚时修,“带此人在身边,作为兄长,当真是仁至义尽的辛苦。自古兄弟手足,多加教导,循循善诱,不失为好事。只怕是烂泥扶不上墙,便让你这做兄长的白费辛苦了。若人人都像世远皇子这般通情达理,胸襟宽阔似海,大楚何至于不飞升诸天,扶摇青云?”
“家弟能得长老指点一二,是家弟的机缘造化。”楚世远答非所问。
楚时修满心的不痛快。
隋垚的话里带刺,绵里藏针。
把他贬低到了尘埃,又抬高楚世远进云霄。
好一招诛心的挑拨离间之计策。
楚时修血红了眼睛。
原先在血侯亭的长桌商榷,因七杀天白瞳女使的训斥而就带着气。
外加叶楚月的翻脸不认兄妹情。
种种原因,直到此刻,他近乎压抑得快要阴暗了。
再看着笑若春风的阿兄,难以理解楚世远的良苦用心,心里头生出了几分抵触抗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