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璇刚毅冷硬的眉眼轻染着素光般清莹的柔润。
她自是会好好对待峨眉刺的。
因为——
这是份量超越过她生命的东西。
是权皇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她在原地不动如山,颤动地目光却是倒映着逐渐离开的叶楚月。
俩人都是遍体鳞伤,都未曾弯曲脊背,不管站立还是踱步远去,都是挺拔着身躯,如野蛮生长在此间大海的两株青松。
“愚昧,怎么能把背后交给敌人。”楚世远皱眉。
这样的情况下,如若拓跋璇再给叶楚月一击,虽然赢得不算光彩好听,但能在最后的时刻反败为胜。
叶楚月太自信了。
这拓跋璇分明是不得到胜利誓不罢休的存在。
为此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从某些方面而言,她比明月更疯。
是一南一北两个不同章法的疯子。
如他所料的是,拓跋璇果然动了。
身躯强壮的她动起来竟是轻盈敏捷到藏在风声里不被发现。
就在所有人都要喜欢她将对叶楚月出手偷袭的刹那,她自后方握住了楚月的肩膀。
楚月拖刀行于血海,顿住身影回首望去。
拓跋璇半俯首,缓抬眸,脸上的青紫发肿是先前叶楚月的拳头留下的痕迹。
同样,楚月的右半张脸上亦受了一拳,倒是出奇的相似。
“输的人既是我,该是我先离场。我已败北,最后这点风光你都要抢走的话,那可就不厚道了。”拓跋璇咧着嘴一笑,神采飞扬,明媚而鲜活,一身肌肉,一身灵气。
“好,让你先行,本王一贯是个厚道老实人。”
楚月浅笑,黑金龙袍摆动,给拓跋璇让出了离场的道。
拓跋璇与之擦肩而过的霎时,璀璨绚丽的霞光洒在彼此之间。
俩人许是未曾相逢的故友,默契十足的各抬起了一只手,掌与掌在光芒中轻轻地相碰了下,既像是化干戈为玉昂,又好似从此背道而驰不回头,总有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
自天梯论剑以来,如叶楚月和拓跋璇的对战收尾,是从来没有过的。
厮杀到红了眼的两个人,又怎能有刻骨无言的默契呢?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