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扎在她血肉心脏的一根刺是——
师父踏过人海浮沉,麾下茁壮,已非当年身穿喜袍从城门楼跳下的落魄娇娘了。
那是一个真正的王。
王里只有芸芸众生,哪里还有,她这个昔日的旧徒呢。
“是啊,这便是她。”
轩辕宸的面孔不复年轻,岁月的沧桑,写在了眉目之中。
他早已释怀。
但偶尔,还有不甘心的念头闪过。
会有着不切实际的想法。
如若那时,他与之喜结连理,会不会是佳偶天成?
露天的高阁内,传来了君臣三人的声音。
追溯往昔的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中年也好。
老年也罢。
笑了又哭。
哭了又笑。
人生的路无尽地漫长。
过去俯瞰的人。
余生只能抬头看。
轩辕雨湿润的杏眸映着画卷的光,展露了一抹笑颜。
袖衫下的手,布满了茧子和训练过度导致的新旧伤痕。
她笑时,眸底的湿,仿佛是璀璨的光亮。
点点涟涟,耀人眼球。
“皇兄。”
“嗯?”
“我们,永远都见不到师父了吧。”
“嗯。”
“真好啊,又不好。”
“……”
“希望她乘风破浪,又盼离我们近些,再近些。”
“嗯……”
“聚散离合,原是人生常态,相逢即旅人过路的照面,没有人会永远陪在身侧,哪怕是至亲至疏夫妻。皇兄,这就是人生吗?或是跌宕起伏,或是波澜壮阔,或是平庸里努力,努力着消极,偶得契机有天助,一朝落魄便陷泥泞,不如狗也不如尘埃。但好歹,曾经触摸过尚未升起前的太阳,哪怕是昙花一现的信仰和相逢,却也足够。对吗?”
“……”
“皇兄,可是,我好想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