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他们,杨淮烨就淡定多了,却也被酒呛了一下。
“咳、咳,这话以后不要说了,我们就当没听过。”
陈翰俊点头如捣蒜,瑟瑟发抖。
容钰不甚在意地摇头晃脑,他可没有替容玥扯遮羞布的习惯,虽然很少有人问这个问题,但有人问他就说。
让主角丢脸这种事,果然让人心情愉悦。
之后的交谈,容钰脸上笑容明显变多。
他长得就漂亮,酒喝多了以后难免露出一些娇憨迷离的情态,偶然间惊鸿一瞥,看得陈翰俊眼睛发直,呆呆地咽了咽口水。
杨淮烨皱着眉拍了下陈翰俊的后脑勺,把人拍出一身冷汗,脸上肥肉抖三抖,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走吧钰哥儿,该回家了。”杨淮烨起身道。
容钰用掌心揉了揉眼睛,桃花眸里溢出潋滟水光,冲杨淮烨一笑,“好啊表哥。”
杨淮烨眸色渐深,拿披风把人裹起来,遮住那张诱惑人心的脸,然后弯腰背起容钰,对墨书道:“你拿着轮椅。”
墨书连忙点头,“是,淮烨少爷。”
而容钰趴在杨淮烨背上,拿手拍了拍,摸了摸,罢了又用脸蹭蹭,嘟囔道:“不对劲。”
杨淮烨:“什么?”
容钰小声说:“不是这个背。”
酒楼声音嘈杂,杨淮烨还是没听清,但容钰已经睡过去了。
陈翰俊送他们出门,临走时递上两小坛子琼花露,他醉的眼睛就剩一条缝,还笑呵呵地说:“下次再来啊表弟。”
杨淮烨在马车上冲他摆手,示意他家小厮赶紧把人搀回去,然后转身去看另一个醉鬼。
马车向杨府驶去,而飘香楼门外的一处拐角,一个人影注视着他们离开,然后继续盯着二楼某处。
一回到杨府,杨淮烨就让墨书赶紧去准备醒酒汤,而他自己也困得不行,交代了两句就回自己院子睡觉。
墨书煮了醒酒汤端进来,容钰正躺着床上,直勾勾盯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儿,喝了醒酒汤再躺着。”
容钰不吭声,好在会张嘴,墨书就一口一口给喂下去。然后脱了他的外袍和靴子,盖上薄被,“哥儿,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他拉上床帐,遮住了所有光线。
而容钰陷进一片昏暗里,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布条,那是三天前他醒来时,绑在手腕上的楚檀的发带。
他把发带重新绑在自己手腕上,举起手,借着从帷幔里渗进来的一点光愣愣瞧着。
良久,把手盖在了眼睛上。
墨书抱着膝盖守在床边,听见帷幔里传出若有似无的叹息,他的嘴角也跟着往下撇。
或许,公子表现出来的平静不是平静,而是压抑的伪装。
就像被白雪覆盖住的冰湖,没人知道那湖面上的冰有多厚,也许只是薄薄一层,也许已经裂纹密布,只要再施加一点点力,就会尽数崩塌。
墨书想,他以后再也不要提起楚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