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歪在一边昏昏欲睡。
杨淮瑾无奈地叹气,继续道:“当时宋知州说了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得。”
“他说,为人若不能洁身自好,即便入了仕途也做不到清廉无私。为官为民者,清、正二字当恪守于心。”
……
公主府。
前院儿正厅房门大开,两侧仆从皆垂首而立,噤若寒蝉。唯有厅堂之上,偶有欢声笑语传出,似乎是来了贵客。
少倾,有下人上前禀报,“公主,驸马回来了。”
“那快让他过来。”
纵使仆从一再催促,宋梓谦仍旧先回房换下官服,再不疾不徐地走向前厅。
临虞公主一袭华美的裙袍,满头珠翠,妆容精致地坐于一侧主位,看见宋梓谦进来,便露出微笑,“夫君,看看谁来了?”
宋梓谦将目光移到坐在另一侧的年轻男子身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三殿下。”
“晏安啊,好久不见。”三皇子的微笑与临虞公主几乎如出一辙,“过得还好吗?”
“托三殿下的福,一切都好。”
三皇子看见宋梓谦波澜不惊的神色,笑道:“晏安对我的到来似乎不怎么惊讶呢。”
宋梓谦:“殿下为皇上准备寿礼而下扬州的事,已经传遍了。”
“是吗?看来晏安即便身在距离京都千里之外的扬州,也依然耳聪目明呢。要是在京都的宋老夫人知道儿子过得这么好,想来也能安心了。”
三皇子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亲手递给宋梓谦,弯了弯狭长的凤眼,“你说是吧,妹夫。”
宋梓谦置于膝上的手指微微一颤,伸手接过茶杯。
“喝呀,这是临虞亲手点的茶,味道正好呢。”
宋梓谦却将茶杯放在桌上,淡淡道:“臣不喜欢喝茶。”
望着那盏分毫未动的茶,临虞公主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涂满蔻丹的指甲掐进掌心之中。
三皇子却是笑意不减,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听说今日有个女子状告临虞,说什么私占盐矿,拐卖百姓之类的,闹得满城风雨,不知晏安打算如何处置呢?”
宋梓谦:“行刑之后已经押入监牢了。”
“如此便对嘛。”三皇子的姿态放松了一点,“这种话真是太荒谬了,怎么能信呢。胆敢污蔑皇亲,可是死罪。”
宋梓谦垂眸不语。
“话说回来,晏安在扬州任职已经快四年了吧,临虞也有四年没回过京都了。此次我来,除了为父皇准备寿礼以外,还有就是传父皇口谕,接临虞回京祝寿。”
三皇子弯下腰,凑近宋梓谦,“晏安也趁此机会回京述职吧,我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也许你就能留在京都了。你应该也很想念宋老夫人和弟弟吧,他们可都很想你呢。”
如此近的距离,宋梓谦注视着三皇子那双与临虞几乎一模一样的丹凤眼,忽然胃里泛起强烈的恶心。
他喉结滚了滚,压下胃里的痉挛,向后拉开距离,“那便多谢殿下了。”
三皇子懒洋洋地靠回椅子上,笑意更深,“如此甚好。”
宋梓谦:“臣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殿下叙旧了。”
“好啊,你去罢。”
宋梓谦颔首,起身向外走去。
“晏安。”三皇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父皇的寿诞就在年底,我希望剩下的五个月里,安安稳稳的,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你能做到吧。你要记得,你是临虞的驸马,我们是一家人。”
宋梓谦脚步微顿,望着外面的阴雨眸光愈加幽暗,他垂于身侧的手指攥了攥,继而大步走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