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便是那个坐庄赢钱却被容钰捣乱的人。
王老板神色一动,想起方才陈武上来拍他门,急吼吼地说楼下有人出千。怕不是他自己出千被人给识破了,所以急不可耐地上来告状。
现下又贪恋钱财,想去劫肥羊。
王老板怒骂一声,“这个蠢货,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我的场子里搞这些,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派人去看看!”
说到底是他妻子的弟弟,虽然蠢笨又贪财,但总不能真的让他出事,顺便也让这个蠢货去试试那二人的深浅。
从这位少年表现出的种种来看,就是个情绪都写在脸上,傲慢无礼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少爷。王老板又想起临走时给容钰的那个纸包,眯眼阴笑,只要尝过,就不怕他不回来。这等“大客户”,可一定得牢牢把握住。
已是子时过半,黑夜漫漫,长街上空无一人。
容钰趴在楚檀背上,指尖夹着那个纸包把玩。楚檀好像脑后长了眼睛,开口道:“公子把东西放好,不要拿出来乱玩。”
容钰用力拍拍楚檀的脑袋,哼道:“你在教我做事?”
楚檀无奈,“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你误食。”
“可是它叫神仙醉呢。”容钰学着那乐妓爹的语气,飘飘然道,“喝了神仙醉,快活似神仙。”
湿热的吐息刻意喷在楚檀耳廓,楚檀眸色加深,握着容钰大腿根的手掐紧了一点,嗓音微哑,“公子别闹。”
“没闹呀。”容钰搂着他的脖子,手指在他凸起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按,喉结一滚,他的手也跟着滑,一直滑到楚檀的衣领中,揉捏青年饱满的胸肌。
楚檀呼吸一窒,身体也绷紧,胸肌摸上去硬硬的,容钰便笑着含住他耳尖,嗓音低柔暧昧,“找个地方,嗯?”
楚檀脚步微顿,下一刻天旋地转,容钰被他抱到身前,用披风紧紧裹起来。容钰抬眸看他,却见青年面色冷凝,双目阴郁地望向前方。
长街萧条,风卷着树叶瑟瑟飘落,几个人影逐渐从黑暗中走出。
为首一人十分脸熟,正是陈武。
容钰蔑笑,“我当是谁,原来贼喊捉贼的小鬼。”
从王老板叫他们上去之后,他就猜到通风报信之人就是眼前这个上不台面的小人。
这样赤裸的讥讽让陈武神色更加阴鸷,“你是如何发现的?”
容钰却只嘲笑他,“你的手法太拙劣,速度也太慢,恐怕只敢在晚上玩吧?”
陈武玩的那副牌很旧了,背面有深浅不一的划痕,在烛光黯淡的地方看不太明显,可洗牌的庄家却能看见。他一边洗牌一边记住哪个背面对应哪张牌,然后掷骰子时,控制点数,将好牌掷给自己就是。
这是很浅显的手段,只是夜晚看不真切,周围的赌客又没有深谙此道的。加之赌坊有规矩,出千者要砍手指,谁能想到陈武和王老板关系匪浅,敢堂而皇之的出老千呢。
陈武听闻,双目怨毒之色更浓,“你不也一样出老千,我不信你运气这么好,能把把通吃!”
“唔……”容钰不屑于和他解释,他歪了歪头,“我的运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运气不太好。”
他语气轻快,“你要倒霉啦!”
话音刚落,楚檀便如离弦之箭冲向陈武,既然对方是来找茬的,还带着两个人,那他就不会给对方先出手的机会。
楚檀单手抱着容钰腰身,另一只手紧握短匕,疾冲而去。
三人瞳孔一缩,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硬上。楚檀飞跃而起,躲过迎面一刀,一脚便踢断那人脖子,同时匕首在另一人眼前一划,顿时血线飞溅,那人捂住眼睛倒地哀嚎起来。
黑暗之中,楚檀身如鬼魅,瞬息间解决二人,来到陈武面前。
陈武大骇,他没想到容钰身边这个护卫这么厉害,原本只想劫点钱花,顺便出出气,没想到自己小命要搭在这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痛哭求饶。
楚檀目光淡漠冰冷,准备一脚踩断他的脖子,却听容钰轻声道:“慢着。”
楚檀一顿,看向他。
容钰掏出那个纸包,在陈武眼前晃了晃,红唇翘起,宛如恶魔低语,“喝了神仙醉,快活似神仙~”
王老板派来的人赶到时,长街上只剩三条死狗一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