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你醒了。”墨书拿帕子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又递上一杯茶。
“什么时辰了?”
“午时一刻了。”
容钰抿了口茶水,润润干涩的喉咙,道:“让他们找个地方停下,吃了午饭再继续赶路吧。”
他们这一行有十几个人,有车夫、有护卫,都饿着肚子难免要出差错。
“是。”
此处是山间小路,没有驿馆,他们就停在树林边的空地上,一行人下车,升起火堆,将带来的干粮热一热。
墨书下去吩咐,过了一会儿端上来一碟热腾腾的肉饼。
“这是我娘早上做的,公子你先对付吃一口,等过了这个山头,到了驿馆,咱们就能吃顿好的了。”
容钰没什么胃口,连半张饼都没吃下,就摇头推到了一边,并吩咐墨书把楚檀叫进来。
片刻后,楚檀顶着一张满是汗水的脸上了马车。
容钰倚在榻上,嗓音慵懒,“累吗?”
楚檀沙哑道:“累。”
跟着马车跑了一上午,片刻也不得喘息,倘若速度慢下来,就会被绳子拖拽着不得不迈开腿,连滚带爬也要跟上。
此刻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容钰又问:“饿吗?”
“饿。”
楚檀额角往下淌着汗水,漆黑的眉眼汗涔涔的,嘴唇却是苍白干裂,喉咙快要冒烟。别说饭了,直到现在他还没喝上一口水。
容钰抬起胳膊,楚檀还以为要挨巴掌,结果小少爷用细白的指尖擦去他额头上的汗,语气温柔地说:“这种惩罚比挨鞭子还煎熬吧。”
书中的容钰就承受了这样的刑罚,只不过他比楚檀更惨,他本来就是双腿残废,又被故意剜去膝盖骨以作羞辱,最后由马拉着活活拖死,两条腿都快磨没了。
“嗯。”楚檀低低应了一声,握住容钰的手蹭了蹭,眸色幽深,“因为看不见公子。”
最起码挨鞭子抽的时候,还能看见小少爷鲜活灵动的表情,比跟在马车后面无聊地跑步强多了。
“你活该!”容钰倏地抽回手,眸中闪过一丝无语。
顺手抓起身旁的软枕往楚檀身上砸,骂道:“我比你难受多了,我的腰现在还直不起来!还有——”
还有屁股也肿的疼,腿间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又酸又麻,动一动就被裤子磨得难受。
楚檀看出容钰的欲言又止,眨了眨眼,“我给公子上过药了,还用口服侍了很久,公子还疼吗?”
闻言,容钰心中的火“蹭”得窜起老高,他昨夜被肏昏了过去,后面的事根本没记住,更不知道这只坏狗偷偷摘了嘴套,又把他舔了个遍。
“下流,不要脸,滚出去!”容钰气得脸都红了,端起面前的茶杯就往楚檀脑袋上砸。
楚檀抬手轻飘飘接住,仰头喝了个干净,他喉结一滚,眸中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谢谢公子体恤。”
和容钰拌嘴绝对是楚檀乐此不疲的爱好,他总能把容钰气得要爆炸。
于是他为他的一时口嗨付出了代价,饿着肚子跟着马车又跑了一下午。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总算赶到了驿馆,吃饱喝足以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墨书照例和容钰睡一间房,以便公子有什么需求他好随时服侍,可这次多了个楚檀,他偏偏要挤进来一起睡,说什么荒郊野岭的不安全。
为了公子的安危,他一定要守在身侧。
墨书又翻了个白眼,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其实就是争宠。他得找机会和公子说说,这种善妒的男人不能要,免得日后家宅不宁。
可他没想到,这一次,还真让楚檀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