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是,如今最需要担心的,反倒是岳父岳母能不能受得了丧女之痛的打击。
但就算他不说,黎木樨又如何想不到呢?
这就是个让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鞭长莫及的局面,他们就算再担心再着急,也只能除了拼命往回赶,再无他法。
两人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黎木樨问道:“千年深海鲛人泪和千年紫须老山参都已经到手了,剩下的东西呢?”
陆鹤羽道:“我在往楚都赶的路上,已经接到了飞渊和千溪的飞鸽传书,东西已经齐了,只等我们带着鲛人泪和老山参
回去,这药材便不缺了,后面,就只剩下心头血了。”
说到这,两人又沉默了。
心头血放一个月,任何人都受不了,可许夫人执意要用自己的心头血,他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只能说神主这一手实在太过狠毒,这是在逼他们做抉择。
无论提起哪件事,似乎对他们来讲都极其不利,算来算去,竟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黎木樨心情沉重,一时间竟然觉得,似乎神主就是个他们完全无法对抗的人物。
神主或许武功并非天下无敌,可他手下的这个组织却是经过多年布局,最终形成的。
神主的组织就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所有人笼罩其中不得脱身,勒的人喘不过气来。
见黎木樨心绪又被扰乱,陆鹤羽心里一沉。
以前的黎木樨绝不会如此,可自从滋生心魔之后,黎木樨性情变得与曾经越来越不相同。
她不再像先前刚毅果决,反倒是经常陷入一种自我挣扎自我消耗的心境里,这样的情况似乎越来越重,若是不及时帮黎木樨好好调整,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临行前徐淮茗找自己说话,提及黎木樨的心魔,陆鹤羽微微叹息。
而此时看着满地无暇的积雪,陆鹤羽又蓦然想到徐淮茗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说:“下雪了。”
下雪了?
当时陆鹤羽只以为是天降雪花,徐淮茗脱口而出的感叹,而如今在看这地上的积雪,陆鹤羽心中似有所悟,但真要
说悟出了什么,却也不尽然。
他看着满地积雪有些出神。
下雪了。
下雪了?
下雪了……
难道是……
陆鹤羽蓦然抬头,他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