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江郡。
韩家园苑,楼宇林立,花卉周环。
湖心亭中几名姿色上等的舞姬载歌载舞,长袖飞扬,好不热闹。
“韩老,您怎么看待这张衙门文书,官府意欲何为?”
富绅粮商齐聚一堂,纷纷看向正中央的韩家家主。
韩老摆手屏退舞姬,待四周安静下来,他沉吟道:
“一百二十文一斗粮食……”
“怪哉,府衙非但不调控粮价,反倒刻意高价收粮,打的什么算盘?”
众人同样一脸疑虑。
没错,府衙主动上调了粮价!
洪涝灾荒之前,商江郡的粮价普遍维持五十文一斗,而今粮价涨到九十,百姓已经负担不起。
然而。
府衙还要将市场价格抬到一百二十文!
真不怕民愤滔滔,甚至持械强闯府衙?
“顾平安……”韩老起身来回踱步。
消息早就传遍了郡城,由大乾弃子全权负责赈灾。
“从底层爬起来,不至于这么草包吧?他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门阀子弟,难道不知民生之艰难?”
“莫非大乾女帝没有弄虚作假,他确实是凭借蝇营狗苟才能进入殿试。”
“咱们西蜀武夫强悍,文官青黄不接,但也不能什么人都要啊,大乾阶下囚,却成西蜀座上客,专门收拾破烂?”
富绅们低声讨论。
“绝对是棋行险招!”韩老言辞笃定,“千万别卖,卖就上钩了!”
几个大粮商神色纠结。
一百二十文一斗啊,这该赚多少银子?
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沉气!”韩老拍了拍桌角,怒斥道:“抵住诱惑,囤积居奇,攫取暴利!”
“你们要是倾销出去,那些小商铺闻风售粮,市面上有粮了,届时再议价格便无优势。”
一个白胖粮商拱拱手,忧心忡忡道:
“顾平安身后肯定有奢遮人物,不然齐仁轨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放权?万一大人物上门,我们这些蝼蚁除了屈服还能咋办?”
“是啊韩老。”众人附和。
韩老却淡淡道:
“不会。”
“为何?”有人问。
韩老气定神闲:
“边境重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内使用武力,否则引发混乱,给了大乾可乘之机。”
“再者一点,若是抄家恐吓,那顾平安和那个大人物岂不是沦为笑柄,半点本事没有,你来西蜀丢人现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