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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目送走贺穆兰,这才施施然又回到后殿,对着殿中某扇遮屏说道:
“你可死心了?”
那遮屏足有一人多高,在窦太后说完此话之后,从后面走出个红衣的美人儿来,明眸皓齿,颜色殊丽,正是赫连明珠。
窦太后见她眼下犹有泪痕,下唇被咬的已经出血,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叹气道:“傻孩子,花木兰就算是个男人,也并非你的良配。他的心太大,装不下这些儿女情长。就算她现在是个女人,我都在担心她日后的归宿,爱慕上她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太可怜了。”
“太后……”
赫连明珠难堪地捂住脸。
“我……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好好想想吧。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对你、对她、对陛下都好。你已经够苦的了,何必让她对你怀有一番歉疚呢?”
窦太后伸出一方素帕。
“乖,擦擦脸,昂首挺胸的走出去。现在人人都知道花木兰是女人,那些对你的污言秽语也不攻自破,抬起头示人,去狠狠甩她们的脸!”
这就是激将了。
赫连明珠应了声接过素帕,心中却想起和花木兰同室之时,当着她的面净面整理自己,对方却毫无觊觎贪婪她颜色的时光。
正是因为那一次对方的“君子行为”,让她心动了。
原来竟是这样……她是一直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如果花木兰知道她这些想法,岂不是更觉得可笑?
赫连明珠又咬了咬下唇,只觉得唇间一阵刺痛,直直刺入心底,那满心的女儿心事全部灰飞烟灭,成了空洞一片。
“别哭啊……”窦太后连连叹气,“看着你哭,我这老婆子心里也难过。”
“太后,我不愿嫁给陛下,也不想嫁给别人,我陪着您,做一女官可好?”赫连明珠梨花带雨地抬起头。
“我陪着您,和王家娘子一样,二十五岁再出宫去,我不嫁人了……”
“你……哎!”
窦太后跺了跺脚。
“我这枯灯一般的日子,何必要你们这些小姑娘陪!再说,陛下是真喜欢你,才一直追着你不松手,天下那么多女人,他何必直盯着你嫁不嫁她?你们这对冤家,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赫连明珠眼泪掉的更急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自己的想法。
“你兄长已经回了平城,你再想想吧,想想未来的路怎么走。”窦太后表情头疼地看着赫连明珠的哭颜,只觉得这些小儿女们操碎了她的心。
后宫是难熬,可其他地方难道就那么好吗?
她身为亡国的公主,有时候选择甚至不如她的女官玉翠多啊。
更别说……
相比之下,还是孙子要好的多,至少年纪小,还没到这些事情的时候。
“太后!太后!您看到太子弟弟了吗?”
表情娇憨,声音甜美的月牙儿踏着轻快地步子进了慈安殿,伸头寻找着自己最喜爱的窦婆婆。
“我现在能射下一只鸟了呢!他答应我能自己射下鸟的时候就送我一匹和他一样的马,可我去东宫没找到他!”
窦太后看着满脸期待的月牙儿,只觉得头更痛了。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婆子我不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