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和独孤家的幼子是好友,又得贺赖家看重,听说尉迟家的女儿天天吵着非花木兰不嫁……’
这位老将心中嘀咕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花木兰……”
贺穆兰一听到是自己,立刻也高兴了起来,正准备叫一声“在”,却被身后之人的声音活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其他人可以,花木兰不行!”
拓跋晃突然摇起了头,阻止了长孙道生点贺穆兰。
“太子殿下,花木兰目前军功十转,大多是在黑山拼杀而来,他的虎贲军全是黑山军的精锐,又了解柔然人的战法,乃是最合适的人选。最重要的是,他曾取了大檀的人头,对于柔然人有极大的威慑作用!”
长孙道生直觉花木兰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在刚才,他已经想出了最好的战略。
他准备让嵇敬和建宁王拓跋崇率兵直抄柔然人两边侧路,所以前方必须要有一员大将拖住柔然人的主帅,至少让对方忌惮不敢擅自分兵。
柔然人南下,必定不是全部南下了,北方各镇一定还有军队和柔然余部在对峙,只要两边包抄,再下令北方诸镇一起追击,就能像是围口袋一般把这些柔然人套进去。
但正因为率兵抵住吐颓山关口的大将必须寸步不让,就一定要是一位猛将。
然而拓跋晃竟然不允!
崔浩和窦太后一齐向拓跋晃看去,其他大臣也觉得匪夷所思。
这样抵御外敌获得名声的好机会,就算风险再大,也有不少人会搏上一搏。长孙道生想要提携花木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为何拓跋晃要阻止?
就连贺穆兰自己也错愕不已,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让拓跋晃如此不满。
在很多人看来,这简直就是这个五岁孩子的无理取闹!
就因为他刚才太过像个大人,让许多人都忘了他还是个孩子而已。
这么一想,殿中有几个心中另有想法的人都松了口气。
“花木兰的虎贲军刚刚回京,正是疲军,而且我还命了送了不少酒肉去虎贲军,让他们放松几天,现在恐怕已经喝得烂醉,我不觉得可以马上投身战场。”
拓跋晃强词夺理。
“而且他的人数太少,我不放心。临时再派新军给他,他从未领过新军,肯定没有虎贲军指挥得当。”
拓跋晃振振有词。
“司空,换个人吧。”
窦太后原本准备阻止拓跋晃,可听到他说了这么多,心中也微微一动。
这孩子不是任性的孩子,为什么不愿花木兰离开?
莫非陛下走之前,曾经给他安排了什么?
这么一想,窦太后也不想干预了。
长孙道生是个老成之人,见窦太后不发言,拓跋晃又死活不愿意花木兰走,便想了想,点了穆寿带领精兵抵抗。
穆寿也是猛将,而且有拓跋焘留下来的人马,还是鲜卑南部大人,必定会带众多部民家将参战,如果没有花木兰的名头,用穆寿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么一来,花木兰就没有露脸的机会了,喜欢提携后辈的长孙道生不免有些遗憾地看了贺穆兰一眼。
而贺穆兰站在那里,接受着众位大臣各种幸灾乐祸、遗憾、若有所思等眼神注视,忍不住有些尴尬,僵硬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如果虎贲军没损失惨重,这次去的是不是她?
如果这里坐着的是拓跋焘,这次去的是不是她?
不可避免的,贺穆兰的脑子里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一时间觉得有些委屈,又觉得有些有志不得伸、名剑藏于匣的感伤。
接下来的朝议,自然是讨论明日出征人马的调配、发往各州的文书、战报等等,至于拓跋焘“失踪”的事情,像是被众人给刻意遗忘了,没有放在明面上来,只是下了朝之后,崔浩和十几位大人被窦太后召了去,在宫中闭门商议了许久,这才匆匆离宫。
而此时的贺穆兰,正在太子的示意下,送他回到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