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明天再走。”
桑诺一锤定音。
身后的影子像是也听到了,停下了脚步。
万城的这一夜注定是让数万人难以安眠的。
桑诺不在其中,但她也睡不着。
自从百年前从漫长的冬眠里苏醒过后,她就失去了能独立完整睡一个整夜觉的能力。
她花费了很多年时间,再加上好友的帮助,专门给她调制了鹤辛酒。一个带有幻性,麻痹,并且会衰减人情绪记忆的酒。
桑诺几乎是靠着每日喝着鹤辛酒才能浅浅入睡。
这一夜她翻来翻去和以往一样,没有鹤辛酒的麻痹,她根本无法入睡。
只是鹤辛酒剩下的不多。她被千楼追杀的这几年无法联系到好友,自己也弄不了鹤辛酒,这点酒还得省着点喝。
桑诺一晚上也不过是抠抠搜搜拔开酒塞,靠闻着酒气将就过了一夜。
天亮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桑诺坐在窗边手托腮,窗外是温柔晨光的初生,倾斜洒满半个万城。
而光照之处,能看见远处长街坍塌地陷的废墟。
早起的人们已经自发前往废墟,帮忙清扫整理。
人族的生命力,无论在什么险境下都很旺盛。
“前辈!桑前辈您起了吗?!”
桑诺轻叹了口气。
“你还在叹什么气,白捡了这么一个傻子当助力,不得高兴?”
伞从伞面挤出一张脸来,对桑诺嚷嚷。
“我叹气,是因为他是个麻烦的家伙。”
桑诺抬起手伸了个懒腰。
谢长翎是个很好的助力,但是要利用好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果不其然。
桑诺允准谢长翎进屋后,谢长翎就嚷嚷着想要去找寻蚩獴,带回胥离山请罪。桑诺可不想和魔族打交道,直接拒绝了谢长翎的请求。
她拒绝的还很有说服力。
“昨夜与蚩獴一战,它伤了我。”桑诺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柳绍魂骨导致的魔气转移到蚩獴身上,“它与魔族勾结,利用魔息伤我经脉,如今我灵脉受损,无法帮你了。”
谢长翎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嘘寒问暖关心了一下桑诺的情况。甚至主动拍着胸脯表示。
“桑前辈您别着急,您既然要和我们回胥离山,那刚好,有薄戈宗的弟子在胥离山,到时候我想办法请人来帮您看看。”
桑诺不由得用和蔼温柔地眼神看着他。
看,她就知道当初赌的那一把赢得很棒。不然这种有背景有实力有责任心的小傻子要去哪儿找。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桑诺想了想,决定展现一点自己被叫了一路前辈的慈爱。
“你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