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离开市政厅的拉西停在了市政厅的门口。
他忽然回头看向了市政厅前广场上飘荡的金加伦旗和联盟旗,随后摘下戴在头上的军官帽,搁在了伫立着旗杆的旗台上。
「您说不准跪,我今日便不跪了。」
「它日我婆罗行省幸存者皆以鞠躬、握拳替跪礼,谁
特娘的再敢跪,管他跪我还是跪谁,我先锯了他奶奶的腿!」
说罢他连鞠了三个躬,挺直了腰杆儿,转身便走了。
当日,金加伦港市政厅接受了民防办公室主任拉西递交的辞呈。
与之一同辞职的还有100名民兵团的军官以及士兵。
据说拉西当天回军营讲了番话,递交辞呈的人便多了一倍不止。
而对于这些辞呈,金加仑港当局也在总督秘书的指示下,一一予以了批准。
那些年轻的小伙子还了当局发给他们的军帽军服和肩章,也还了背在肩上的枪。
从今日开始,他们便不再是那令人敬畏的民兵,只是普普通通的金加仑港居民。
不过当他们走出军营的时候,却获得了整个金加仑港全城幸存者的欢呼。
人们聚集在街上,向他们抛出鲜花,递给他们水果,和他们拥抱,就像在为一群出征的英雄们送行。
当所有人都在对帝国的无耻怨声载道的时候,这群年轻的小伙子们站了出来。
他们的出生并不光荣,履历也谈不上英勇,祖上更没有赫赫的战功,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眼中视死如归的勇气和决心。
走在人群中的小伙子们也是抬头挺胸,望着向他们献花的人群,眼中写满了骄傲。
一生能有这么一回,死而无憾矣!
他们不少人都是记得的。
类似的事情曾发生过一次,就发生在帝国战败的那一天。
只不过当时那些鲜花是撒向联盟的人,而不是同样流过血的他们。
他们并不嫉妒联盟抢走了他们的荣光,毕竟他们清楚只靠自己是不可能打赢帝国的,而他们的表现也确实不如那些家伙们精彩,百来个人便追着上万人抱头鼠窜往河里跳。
不过即便将金加伦港居民对联盟的崇拜视作理所当然,他们心中也是难免有些羡慕的。
他们何尝不渴望得到同胞的认同?
又何尝不憧憬那些已经团结起来的人们!
尤其是当他们通过那些漂洋过海的书本和报纸,了解了曙光城、黎明城、巨石城等等发生的一切之后,那憧憬的光芒更是放大到以至于变成了一种新的信仰。
奇迹不是生来就有的,也不是理所应当一定会有的。
金加伦港居民的觉醒始于《幸存者日报》,而他们的觉醒从与那些人并肩作战的一刻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必须有人迈出第一步!
现在轮到他们去走那些人曾经走过的路了!
就在小伙子们昂首阔步往前走的时候,从港口区警局被调来现场维持秩序的帕鲁正在找被人踩掉的皮鞋。
那是他花半个月工资买的,足足花了他九百多加仑。
总算在人群的角落找到了它,他喜出望外地扑了上去,将它抱在怀里长出了一口气。
「感谢马神保佑!」
嘴上默念着,他匆匆将鞋穿上,又昂首阔步回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