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一台台冰冷的杀人机器,干净利落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性命。
看着持续伤亡的弟兄,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爬上了莫尔斯的心头。
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尤其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
平时的疯劲儿又冲上了头,他骂骂咧咧的叫喊了一句,将挂在肩上的机枪扔下,随后用肩膀撞开了窗户,从四楼直接跳了下去。
这个高度就算不把人摔死,也够摔个残废了。
然而也许是他命不该绝,他的肩膀先是撞上了一处遮雨的棚子,接着又滚进了街边餐馆装泔水的桶。
餐馆的门面紧紧关着,整条街上寂静无声,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乌云密布的天上下起了小雨,那绵密的滴答声仿佛要将他淹没。
莫尔斯从未如此的狼狈过。
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
他像一头受惊了的困兽,跌跌撞撞的向远处跑去,却不知该跑向何方。
那群人到底是谁?
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还有……
启蒙会的人到底在哪?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脚下的道路渐渐变成了虚无,就仿佛回到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
在那个梦里,他是个外科医生,经营着一家普普通通的诊所。
黑水巷几十年如一日的安宁,没有没完没了的帮派火拼。
他有一个懂事的儿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虽然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至少比他的父亲靠谱的多,至少从来都不把酒瓶子带回家里。
“啊啊啊!!!”
他的嘴里也发出了一声低吼,试图将那混乱的影像赶出脑子。
那不是他要的东西!
更没有想过要去拥有这些软肋。
然而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那个梦里看到这些操蛋的玩意儿,甚至还隐隐动过再来一秒的念头。
而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个人披着一件雨衣,雨衣下面是漆黑锃亮的外骨骼和一柄结构紧凑的突击步枪。
莫尔斯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但看到对方没有开枪,他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人伸手轻轻抬了抬雨衣的帽檐,似乎是为了看清些他的脸。
莫尔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哎……我不该同情你这样的家伙,但咋说呢……我和你也没仇。”
顿了顿,那人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继续跑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莫尔斯愣愣的看着他,清醒的瞳孔中渐渐带上一丝怀疑,但还是颤抖着问出了口。
“……你是启蒙会的?”
“是的。”笑匠轻轻拍了拍莫尔斯的肩膀,言简意赅地说道,“你知道该去哪里。”
他其实也不确定,毕竟【沙漠之雕】那个蠢货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靠谱……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