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雨霖婞嘀嘀咕咕:“他们都是不得了的人物,还会跟我们这些小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后辈一般见识吗?”
“你们应该不会有事的。”师清漪笑了笑:“我就不一定了。”
“什么意思?”雨霖婞奇怪不已。
“老祖宗们可能不会欢迎我身上的另一半血。”师清漪把自己刚才在第四境界池里遇到的阻碍说了一遍。
“阿瑾,这……”长生忧心道:“老祖宗们一向对战鬼深恶痛绝,倘若你被哪位老祖宗潜意识里放出的神息伤到,这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师清漪叮嘱:“如果之后我遇到什么事,你们不要着急,更不要强行动手。这里是族中墓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惊扰。”
她的红眸冷冽了些:“而且,就算老祖宗沉睡了,我们也是不可能抵挡他们身上的神息的。”
她虽然忌惮老祖宗对她身上战鬼之血所施加的威压,更怕的却是同伴们担心她之下,一旦在老祖宗们的面前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长生皱着眉,叹了口气。
一边是凰都至高无上的先祖们,一边是师清漪,如果真的彼此发生冲突,到时候的局面实在是难以想象。考虑到这点,一行人面上都不约而同的凝重起来。
在雾气中走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了第一座新月高台之下。这高台巍峨高耸,在雾气中伫立,几乎犹如一座小型城池,周身雪白,像是由某种白玉石堆砌而成,雾气和淡金色融合着,悄然掠过玉石细腻的表面。
“这座高台怎么这么气派?”雨霖婞站在底下,赞叹不已:“差点让人误以为这就是界池了。”
“误以为?”千芊笑她:“你这还没上去呢,看都没看,怎么就断定这里不是界池?”
雨霖婞鄙夷道:“养蛇的你是不是傻?这里的界池可是通向第六境关键,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修建在第五境的入口,让人一眼就看到?这不就相当于把你家保险箱摆在你家大门口吗?”
“我家保险箱摆在大门口,也要看别人敢不敢偷走啊?”千芊回敬。
雨霖婞堵她:“你家保险箱不会都是蛊虫和蛇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千芊耸了耸肩。
洛神第一个沿着高台的白玉台阶拾级而上,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台阶。
每一层台阶,一左一右各有一道并不显眼的纹路。左边台阶尽头是神凰独有的羽纹,右边尽头却不是,而像是排列紧密的鳞片。
师清漪也注意到了这两种不同的纹路,仔细看了看,没有吭声。
濯川背着捉妖箱,走到台阶右边最尽头,缓缓地蹲下来。她虽然闭着眼,却像是面朝着右边台阶上的白色鳞片纹路看了片刻似的,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摩挲。
“阿川。”鱼浅走到她身边,笑道:“你可是觉得它们看上去像我的鳞片么?”
濯川没有回答。
鱼浅明知道她不会有任何回应,却还是言笑晏晏地与她说话。
师清漪听见了鱼浅的话,若有所思,她看见洛神已经快到高台顶部了,忙跟上去,说:“这座高台上雕琢的纹路和我以前在千凰亘古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以前的只有凰羽,这里却开始有鳞片了。”
她顿了顿,说:“鱼浅说得没错,很像是白鲛鳞,加上台阶是白玉石的颜色,也就更像了。”
洛神瞥她一眼,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洪武六年冬日,鱼浅翻过墙来到墨砚斋,对你说过一句话。她说姆娘曾告诉她,世上唯青鸟可托付信任,她才会来寻你求助。可想当年神凰与白鲛之间,定然有极深的渊源。”
师清漪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千凰亘古十分古老,这座高台上还特地做了白鲛鱼鳞的装饰,而神之海的海城里面开启机关后,也有老祖宗的幻影和一个白鲛雕像出现,当时老祖宗的幻影还在那白鲛雕像手上放了个什么东西。神凰和白鲛之间的关系,必然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
她脚步轻盈起来,走得更快一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池子里的景象:“只是不知道这座池子里睡着哪一位老祖宗,说不定会有线索。”
两人登上高台顶部。
师清漪站在池边往里看去,里面却是空的。
偌大的池子里,只有起伏的神息,池底清澈可见。
“怎么会没有?”师清漪看向洛神,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