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拿着一个泡过的签字,轻轻的夹住半截箭头。
“你们哥俩按住,千万不能松手!”
闻言,朱高炽和朱高燧同时郑重的点头。
“我要拔箭了!”姚广孝又道,目光看着周围的人,“等下箭头拔出来,一开始冒出来的血是黑色的,两三个呼吸之间又变成红色!”说着,他顿了顿,“我需要一个人,在血变成红色的时候,把金疮药按上去,给他止血!”
一旁,早就准备了撒着厚厚药粉的绷带。
周围默然无声,血是黑的是因为是淤血,变成红的时候要马上按住,不然朱高煦就失血过多。这个道理,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都人都懂。
可是现在,这些一辈子都在杀人的人,却谁都没勇气去堵住朱高煦的伤口。他们不敢,怕有半点闪失,抱憾终身。
“我来吧!”朱棣长长出口气,有些抖的手,把带着药粉的绷带捧在手里。
“我来吧!”又是一声叹息,晋王朱棡上前,推开朱棣,拿过绷带,站在朱高煦身侧。
姚广孝没有看他们,开口道,“二爷,能听见我说话吗?”
“嗯”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数一二三,就开始扒了!”姚广孝继续道,“一,二”
噗!一声清晰可闻的声音,鲜血嗖的飞出来。
“啊!”朱高煦的身体猛的颤抖,挣扎,扭曲。
晋王朱棡直接上手,绷带堵在了朱高煦的伤口上。瞬间,白色的绷带被血染红。
“看造化了!”姚广孝一手血,扔掉手中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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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中,只有两人。
朱棣呆呆的坐着,看着昏迷中的儿子。
霎那间,对方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都在他脑海中浮现。
“老二!”他轻轻的拉着对方的手,“快好起来,咱爷俩喝一盅!”
唰,帘子被挑开,晋王朱棡看不出喜怒的进来。
“鞑子败了,全军覆没!”朱棡开口道,“只有阿扎失里,带着几个亲兵跑出了出去,已经有人去追了!”
一场歼敌十万的大胜,朱棣却无动于衷。
朱棡在朱棣身边坐下,盯着他的侧脸。
“你想知道你家老二怎么伤的?”
朱棣猛的扭头,四目相对。
“箭,从身后来的!”朱棡冷笑,“有人放暗箭!”说着,在对方的诧异中冷笑更甚,“其实,这箭是冲我来的,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是你儿子,救了我!”
朱棣面容,从惊讶到愤怒,从愤怒到痛心,从痛心变成了悔恨,格外复杂。
“你不想说什么?”朱棡继续问道。
朱棣摇摇头,许久之后才开口,“三哥,不是我!”说着,带着几分哽咽,“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敢对自己哥哥动手。再说,若是我,怎会让老二在你身边!刀你我都知道,刀箭无眼!”
晋王朱棡盯着他许久,站起身,“我信你!”
说着,朝外走去。
但在帐子门口又停步,“不过,这事这么诡异,老四你是不是要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