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疏有别,远近有分!”蓝春道,“我们自然要护着三爷!”说着,看向朱椿,“这个道理,您懂的!”
“论近,我跟你也近,一个女婿半个儿,我是你蓝家的姑爷。论近,的熑儿可是你的亲外甥!”朱椿冷笑。
“不一样的!”蓝春又道,“不是一回事!”
“是呀!”忽然,朱椿长叹,“我明白,真的不是一回事!”
说着他真起身,走到池塘边,“孤知道你为什么来,你也知道孤做了什么,对吧?”
“王爷,人都有糊涂的时候”
“你这人不但不会撒谎,连劝人都不会劝!”朱椿苦涩的笑笑,“寻常人家可以糊涂,老朱家能糊涂吗?”
“您以前不是这样的”蓝春嘴唇动动,“您怎么就变成这样?”
周围,又是四一般的沉寂,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朱椿的答案。
“不知道,可能是他逼的”朱椿抬头,看着远处,“孤从小就明白,身后没有母族的支持,又不是嫡子,再加上孤的母族姓郭,所以孤就注定了不能有那个念头!”
“在蜀地的时候,是孤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每日游山玩水吟诗作对,醉心于竹林之间,悠哉乐乎!”
“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可谁知?如今成了光头王爷。哈哈,孤做错了什么,孤得罪了谁?”
“光头王爷也就罢了,闲云野鹤吾亦所欲?可是呢,看看孤的兄弟们都是什么下场!”
说着,朱椿的脸上布满阴云,“孤好好一个人,犹如困兽,还他不妈不如困兽。而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一个小心翼翼的活着,连话都不敢说,整日提心吊胆,寄人篱下的废材!”
“您”蓝春回头,看了何广义一眼,而后继续道,“您是有出路的,是您自己想多了!”
“哈哈哈哈!”朱椿癫狂的大笑,“吾本大明种,发配去蛮疆,我家青山在,何处寄思乡?”说着,红着眼回头,“你不懂的!”
“这些日子起来我夜不能寐!”朱椿又道,“一闭上眼,都是美不胜收的川蜀。一闭上眼,就是我那哭嚎的亲兄弟。一闭上眼,就全是噩梦!”
说着,他大声道,“所以,我做了!生平第一次,我做了!我以前醉心山水倾心读书,这一次我把所有的计谋都用在了这件事上!”
说着,朱椿咬牙道,“只是,天不助我!”
下一秒,他微微皱眉,“所有的一切我都算到了,我巧舌如簧,燕家一开始被我吓得要死,可我还是利用他们和邵家对我朱家的恨,再加上恫吓跟利诱,让他们同意了!”
“我收买了许多人”
“王爷!”何广义突然大步上前,大声道,“您就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听了!您是最近才和他们联络密谋的吗?您在蜀中封地的时候,早就和他们串通了吧?”
“下官一直给您留着脸面呢!这些年,包括您在封地的时候,给贵州那边的违禁品账册,就在下官的抽屉里!”
“龙子龙孙有野心没什么丢人的,但敢做不敢认,不够男人!”
朱椿依旧没有看他,继续看着蓝春,好似何广义不存在。
“你说,我错在哪儿了?这么就功败垂成了呢?”
蓝春沉默,半晌张口,“您没打过仗,没杀过人,您把杀人的事看简单了!”
“说清楚?”朱椿饶有兴致的问道。
“连巡防军何时换防,您都没摸清楚,就靠一个邵琳,能行吗?”蓝春面无表情,“您说您谋划的万无一失,可现在看来,漏洞百出,细节模糊。失败,是必然的!”
“呵!”朱椿冷笑,“我没成功,你说什么都有理!”
这时,何广义急得不行,在旁一个劲儿的给蓝春打眼色,但蓝春就是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