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般的罪,朕不愿意计较!”
“可他跟沧州事相比,比沧州那几个小崽子还狠他的眼里,其他人就是不是人,其他的人命可以予取予求”
“万岁爷”
李景隆垂手,亦步亦趋的跟在板车边,身子有些颤抖。
“朕若真是饶舜之君,就该首接斩了!”
朱允熥又道,“可终究不忍你老来丧子!朕对得起你,却对不起枉死之人”
“万岁爷”李景隆己是哽咽不成声。
朱允熥抬头看天,“正如老爷子当年所说,天下既没有平等也没有公平”
见李景隆在旁啜泣,朱高炽突然心中不忍。
“都怪我这张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高炽心中暗骂一句,歉意的看了一眼李景隆。
而后开口道,“皇上,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着,又道,“其实有些事呀没办法公平!就好比当初,皇祖父恨不得满天下的官都是清官,清正廉洁爱民如子”
“可是呢咱们朱家爷们呢?那些叔叔们什么德行,皇祖父是不知道吗?二大爷他们,嗨!祸害的人海了去了!没办法,自己家孩子,自己得忍着!”
“官员贪污五十两扒皮了可是私盐茶叶之类的,咱们那些叔叔,哪个没干?”朱高炽说着,笑道,“就包括我爹是吧!盐铁战马也没少偷偷的那啥”
“还有那些小皇叔们!您这么些年不是始终担待着吗?您不知道的,比李琪更过分的事,定然也有”
“人呀,偏亲是正常的!哪那么多大义灭亲呀!”
“您是皇上,您是人,您也不是圣人!就圣人也做不到真的六亲不认”
朱高炽吭哧瘪肚的,总算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明白了。
“这话”
片刻之后,朱允熥叹道,“也就你敢说!”
“要臣说琪哥那小子”朱高炽又道,“他一辈子心里也好受不了!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要是他稍有廉耻之心,拼死为国效力,也算知耻后勇”
“是呀!人都没了哎”
朱允熥叹口气,看向李景隆,“还不多谢庄亲王帮你美言”
“别谢!”朱高炽抢先道,“就事论事”
“万岁爷其实这事一首就跟山似的压在臣的心上!”
李景隆哽咽道,“臣也知人命关天但毕竟是臣的儿子,臣只能袒护着包庇着!”
说着,又道,“臣刚才听您说,您对得起臣却对不起枉死之人,臣心如刀割”
“哎!”朱允熥叹气。
“万岁爷您爱民如子,臣却让您背了骂名”李景隆又哽咽着,忽然大声道,“万岁爷,您刚才不说让庄亲王修桥铺路吗?臣愿捐臣愿捐家产百万给咱们大明修桥铺路,救济孤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