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我什么?”
许绰偏头看着他,却抿了下嘴微笑:“和你却没多大关系。”
“?”
许绰伸指摇了摇茶:“崔照夜的剑评刊出来了吗?”
“。没吧,我不清楚。”裴液有些茫然,“那夜她在吗?而且也没问我能不能。”
“问我了。”许绰道,“你不是在医楼睡了一天。”
“。”
“要的。只在暗中杀人,岂不真成了刺客杀手。”许绰看他,“我对你有更高的期许。既然在神京做下英雄事,就该扬起名号。这次是崭露头角,你再积淀一个多月,等在长安冬剑集上取得风头,就给你安排一个。差事。”
裴液疑惑看她。
“你权当是美差吧。”许绰笑,“反正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的。”
然后她端茶饮尽,顿了一下道:“太平漕帮那边,理得有七八成了。很多事情还没有落定,甚至还没有开始推动,但我可以先告诉你它们会抵达的结果。”
裴液点点头,认真坐正了些。
“其一,牢狱见光,太平漕帮之罪已经钉死,一切参与者伏法,神京从此不再有这个名字。京兆尹卢玉顾以渎职包庇之罪罢免,作为不要他性命的交换,狄九会出任这个位置,并且受狴犴庇护。然后以之为核心,我们可以重建神京的治安体系。”
“。卢玉顾漠视百姓受残害数年,竟然还可以归家清闲吗?”
“因为他姓卢。”许绰裹着大氅,夜风把她未挽好的丝向后飘去,“何不先问问,这样的人,是怎么做上京兆尹之位的呢?”
“。”
“金张籍旧业,七叶珥汉貂”许绰轻声道,“在大唐建立之前,这些庞大的东西就已经存在于中原大地上,从时光的淘洗中洗炼出来。时至今日,朝廷也依然要倚仗他们的影响。”
“但是当然。”许绰漠然望着夜空,“我迟早让他们成为历史。”
裴液沉默一会儿:“杨遽虎呢?”
“这个人,我们暂时没有动。”
“为何?证据不足吗?”
“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我认为他可能牵涉更多的东西。”
许绰看着他:“其二,太平漕帮敛财巨万,账本俱在,这些银子的流向掩盖不了,大约三成流向鱼嗣诚,另有三成则指向幻楼。这两样去处,本也在猜测之中。但你还记得,我们拿下太平漕帮是为了什么吗?”
“。燕王府。”
“不错,我们要摸清燕王府在神京的脉络。”许绰回过头,“王别鹤、杨遽虎,我遣人查了他们两个在北边的消息,十多年前,两人常常联部而战,彼此配合无隙,人称‘虎鹤将’。”
“。”
“燕王遣了这样两个人来运作与遮护太平漕帮,敛得的巨量金银却没有一分流入燕王府,全用以联合神京权贵。”许绰缓声道,“那么他们当然有更隐秘、更重要的目的。”
裴液缓缓蹙眉:“这条线有眉目吗?”
“在查,过几天会有线头的。”
裴液点点头:“那,幻楼的事情呢?”
“幻楼。是处需要从长计议的地方。”许绰缓声道,“我想它是和鱼嗣诚相同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