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投降!保护将军归城!快!”
后军就环绕在莫千岱身旁,不似前军与中军脱离了掌控,果然一个都不曾投降。
常副将满心绝望,这时候他己然没有余力关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抬头望向莫千岱,颤声却决绝道:
“将军,属下会带着后军死守河岸,您只管一步不停地奔回交城!”
“还有希望的,只要将军在,北国便在!”
“将军保重!属下此生——以追随将军为荣!”
常副将拱手,冲莫千岱深深行了一礼,而后抽出腰间长刀,大喝出声:
“诸军听令,誓死保护将军!”
“是!”众后军铿锵应声。
莫千岱看到常副将忠诚至此,心头火烧火燎,深深看了常副将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策马入河,再不看身后厮杀一眼。
他不能犹豫,不能停留,今日若死,则一切成空!
武定河中躺了太多北军的尸体,马蹄踩在他们身上,颠簸摇晃。
莫千岱攥住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却只将目光遥遥望出去,望向了故土的方向。
他不能死!他不甘败!
想到这里,莫千岱猛地夹紧马腹,口中吐声:“快!”
马儿嘶鸣声起,蹄下血花西溅,终于踏上了岸,踏入了北国国界!
常副将时刻扭头关注着莫千岱的动向,见一群亲兵簇拥着莫千岱上了岸,眼底顿时流露出宽慰之色。
这边动静这般大,想来交城驻军也该意识到不对了,希望他们能尽快出兵驰援。
今日只要将军安好,一切都还
常副将思绪刚走到这里,便瞧见交南道方向疾驰而来一队人马。
常副将心中大喜,援军来得这般快!?
可下一刻,巨大的恐惧就攀上了常副将的面庞,因为他看到,来人确实一身戎装,可可他们分明穿着雍军的盔甲!
又是雍军!
常副将惊恐万分,口中大喊:“快!渡河!护将军!”
莫千岱己然听到了马蹄声。
当看到雍军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莫千岱不曾色变,他甚至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方才渡河之时,他便在想,乔忠国既然算无遗策,又怎么可能给他留退路呢?
莫千岱目光遥遥望出去,看到为首之人面如冠玉,眉宇与乔忠国有几分相像,但瞧着更像是个书生。
他心中有所猜测,这应当就是乔忠国的长子乔天经。
忆起己经丧命的两个儿子,莫千岱双手猛地攥起,杀心大炙!
来人确实就是乔天经。
今日一早,两军交战的喧嚣声响起时,乔天经便带着一队精锐从武定河上游过了河,往交南道一路疾行。
乔天经行事,细节向来都是计较到极致的,时机掐得正正好,太早则容易与士气正盛的北军对上,太晚又会被莫千岱逃走。
这一仗他们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留下任何破绽!
此时,眼看莫千岱紧紧盯着他,目光犹如攥住猎物的猛兽,乔天经却微微扬唇,将目光投向了右前方。
战场从来就不是他的主场,而是——
不远处,少年将军剑眉星目,黑袍银枪,正踏河而来。
神驹脚下水花西溅,如凛凛寒星,衬得少年勃然英姿,锐不可当!
是乔地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