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办事用心且效率很高,没等到桑枝夏说定的时间,他就已经把运输粮物的车马准备妥当。
排成长龙的车队蔓延在半山腰,农场中堆积成山从各处调集而来的东西装箱结束,在人们额角不断往下滴落的汗水中被快速装车备齐。
农场的刘管事匆匆擦了擦豆大的汗珠,喘着气说:“东家,您之前吩咐的咸蛋和菜干也都装好了,您要去看看吗?”
咸蛋和菜干都是桑枝夏的主意。
咸蛋的制作范围非常广,鸡蛋鸭蛋鹅蛋都有。
除了农场中自己产的,还有很多是从别处买来的。
圆滚滚的蛋壳上滚了一层盐,被放在坛子里窖足了时日,全都煮熟了。
再拿出来装箱子时,只需要上下小心铺上一层铺盖和厚厚的干草,运输的过程中就不会磕碎,吃的时候也是破壳就能下嘴。
菜干是农场中的萝卜菜头之类的小菜,汆水烫熟后再用烘烤晾晒的方式去掉水分,这样弄出来的菜干不光是不容易坏,运的时候还轻巧许多。
只需要往滚开的热水里掺了加入干果和糖炒熟的炒面,搅和搅和就能吃,吃一碗能管大半日都不饿。
桑枝夏一开始让人准备这些的时候,吃惯了各类新鲜小菜的管事们还不太懂这是为何。
直到知道这些都是要往战场上送的,才恍然反应过来。
有了这些东西,哪怕是军中没开火做饭,捏着往嘴里塞都能吃,滋味怎么也比那干巴巴的干粮强出许多。
除了各类菜干,一起烘烤晒干出来的还有不少果子干。
只是果子干不能顶饿,最多能算是个甜嘴儿的玩意儿,相对数量少了许多。
桑枝夏之前特意跟戎马过半生的老爷子问过军营中的详细情形,重点放在了吃穿用度上。
照老爷子所说,大军若是驻扎在某个固定的地方还好,哪怕不见荤腥,起码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如果是在大军奔袭的时候,行军途中多有不便,很多时候为了不暴露大军的行踪,炊烟都不可起半点。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日能早晚多是两顿饭,一干一稀。
稀的是一碗见底的杂粮清粥,干的一顿定数的干粮。
营中的干粮跟寻常百姓口中说的饼子也不一样。
大多都是趁着无战的时候,把各色杂粮米面混在一起揉成馒头,蒸熟以后再晒干,这样方便保存也不影响行军的进度,还能抓出来就直接入口。
至于噎不噎的……
老爷子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再噎的干粮,塞进肚子里,多灌些水也能混个水饱,有这几口吃的就能活命了,哪儿还有挑嘴的条件?”
事实上能吃上这些已经不错了。
毕竟在老爷子年轻打马征战的时期,好多时候将士们都只能拴紧裤腰带咬牙忍着,一整日肚子咕咕叫都是常态。
而如今的岭南大军有了桑枝夏产量惊人的数个农场,以及桑枝夏很早就往外铺出去的数条商队路线做保障,别的不敢说,起码吃喝这一块儿是不用发愁的。
而且吃的还都是正经的白米白面,这放在战场上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换作从前,老爷子自己是不敢想的。
可桑枝夏听了却仍是觉得不太满意。
蒸熟后又晒干的馒头有多难以下咽她不知道,不过长时间就吃喝这种东西,人怎么受得住?
桑枝夏心里清楚徐璈不可能会特立独行,索性就一竿子支出去把能覆盖的人都盖了。
反正徐璈一人吃饱,跟着徐璈的就人人沾光。
她手里捏着这么多产量丰盛的农场,光是耕地之数就已破万。
攒了这么多家底,桑枝夏的男人就不光要吃饱,还要尽可能地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