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旁开?两?扇窗扉,本应该是光线明亮,但因为里面的人大喊大叫,士兵们担心在谢陵回来之前,这人就偷偷跑掉了,便把两扇窗户用木板钉死?了。屋外有人把守,如此境况,莫说是人,连一只飞虫都难以跑出屋子。
谢陵迈步走进茅屋,屋里的人情况算不得好。他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平生没做过多少粗活。谢陵打听过这人,家中几个兄弟姊妹,唯有他一人学问好,在读书上颇有进益。家中便?举全家之力,供养他念书科举。此人在家里,无?非是念书识字,连些寻常的粗活都未曾做过。现在的境况,或许是他碰到过的最为难堪的处境。
谢陵看着倒在一堆茅草上面的尹生,即使身上满是脏污,也挡不住他白净的脸蛋。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眉眼中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傲气?。
尹生不过是出门买些笔墨,半路上就被人劫了去?。尹生心中大呼“吾命休矣”,莫不是他运道不好,一出门便?遇上了强盗。可他身无?分文,如何能劝这些强盗放过他。尹生心中百转千回,等?到他被人带来了这处茅屋,才将把他捉来的人的脸,看的清清楚楚。哪里是什么强盗,而是兵营里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
尹生自以为性命可以保住,既是士兵,定然有军令约束。他尹生一没有害人性命,二?没有贪图不义?之财,身上清清白白,士兵们没有理由要?捉他的。只是尹生被丢到茅草屋时,才开?始隐隐着急。他嚷着要?士兵们放他离开?,可是他喊的嗓子都哑了,几个士兵却?宛如木头一般,连理他都不理。
尹生又想?要?偷偷逃跑,只是他一副文弱身子,哪里能跑得过日日操练的士兵们。尹生还未跑出茅草屋,便?被士兵捉回,他们甚至把窗户钉死?。因为尹生的偷跑,几个士兵一商量,便?觉得饿上尹生几顿。尹生已经整整两?日未曾进过食物,双腿软绵无?力,莫说是逃跑,连走出茅草屋的力气?都无?。
尹生听见声响,才虚弱地抬起头,看到谢陵,他眼睛一亮,忙挣扎着坐起身子。
“大人,我并无?错处,烦请大人放我回去?罢。”
谢陵问他:“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尹生垂眸:“他们不给我饭吃,我……连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
谢陵转身便?叮嘱士兵,去?取饭菜过来。
尹生闻言,眼中的光亮更甚。他见谢陵衣冠楚楚,和那?些士兵们分外不同,便?猜测谢陵是个有身份的,才斗胆向谢陵求救。不曾想?,谢陵竟然当真能使唤那?些士兵,还给他拿饭菜来用,可见是个心地好的。
尹生忙又哀求,诉说自己多么无?辜,青天白日不知怎么地,便?被这些士兵们捉了来。
谢陵神色淡淡,只是一双乌黑的眼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尹生。
肌肤白净,身上有书生的儒雅气?息。谢陵了解葡萄,若是他真的把尹生带到葡萄面前,葡萄定然会心动。
思虑至此,谢陵眉眼中浮现出烦躁,对尹生越发不耐。谢陵听着尹生聒噪的声音,在诉说着他何其无?辜,来这里几日了,都不明白是为什么被捉来的。谢陵轻捻指腹,暗自道尹生可笑至极。他竟然会向谢陵求救,却?不知道这命令就是谢陵所下。不然士兵们哪里会随意地捉一个穷书生过来。
谢陵抬眸,看着尹生因为饥饿,而微微下陷的两?颊,心中烦躁更浓。就是这样一个蠢笨不堪的人,竟然要?拥着他的葡萄,和他的葡萄做极尽亲密之事。
谢陵声音冷冷,打断尹生的话:“够了。”
尹生连忙噤声不语,状带惶恐不安地看向谢陵。
谢陵轻扬手掌,便?有一士兵从屋外进来,把捉来尹生的缘由说的清楚。
“……葡萄姑娘温柔体贴,你?若是能做她的情郎,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尹生听罢,气?的脸颊涨红。他读圣贤书,自以为比寻常人高上一等?,可如今被人捉来,竟然是要?他做一个女子的情郎。名为情郎,若是当真两?情相悦,倒是罢了,可这般用蛮力相胁迫,可见做情郎是假,做那?女子的玩物才是真的。尹生自幼读书,身上带着几分文人的风骨,他自然不会屈于女子的强权之下。任凭她是谁,都不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
尹生气?的浑身发抖,再看谢陵神色如常,定然不会是能救他于水火的恩人,而是参与其中之人。尹生伸出手指,在谢陵和说话的士兵中间来回指动。
“你?,你?们……我誓不会屈服的。”
谢陵眸色闪过不耐,他让士兵告诉尹生来意,只是要?尹生明白捉他来的前因后果。尹生并没有可以说不的权利,他只需要?安分地按照谢陵的计划行事,陪伴在葡萄身侧就行了。至于亲近之事,谢陵眼中浮现出冷色,纵然葡萄允诺,其他人也不准碰她。
若是有胆大包天之人,谢陵不在乎手下再沾染多余的鲜血。
但谢陵没有想?到,尹生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想?要?出声拒绝。谢陵轻蔑地打量着尹生,心中嗤笑:倘若不是尹生有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蛋,即使尹生三叩九拜,都难以近葡萄的身。
士兵面露为难,看向谢陵:“世子,这如何是好……”
谢陵面色平静,恰好有人将准备好的饭菜送来。谢陵便?让他先放在一边,两?日的饥饿、腹部空空如也的滋味,让尹生的视线,不禁落到了那?食盒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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