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童年,是没有一丁点美好的回忆,好像从有记忆以来,每天都生活在小心翼翼,随时会丢掉性命之中。
这一切改变,是在遇到冬素之后,直到现在,和冬素生儿育女,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着现在的皇宫。
他深切体会到‘家’的感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惩罚和欺凌。
夫妻恩爱,兄妹和睦,那种幸福好像跟世间普通的千家万户一样。
从他为帝起,数千年来充满黑暗和厮杀的帝王之家,要完全改变了。
他怜爱地摸摸小宝的头,却对大宝道:“父皇不在,你就是宫中的男子汉,要照顾好妹妹。”
这话比什么劝说都有用,大宝立即昂首,再不说要跟着同去,而是拍拍小胸脯高声说:
“父皇放心,儿臣定保护好妹妹。”
仲阳和一众宫人在一旁忍笑,陛下也会哄孩子了。
凌墨萧赶到医院的时候,冬素已经进了产房,二胎发作的果然要快的多,从阵痛开始到开七指,只用了一个多时辰。
冬素听到产房外传来‘参拜陛下’的声音,她忙对白师父道:“别让陛下进来。”
白师父不解地道:“陛下人都来了,你不想他陪在你身边吗?”
冬素摇头,任由阿沅姐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轻声道:“没必要,会有心理阴影的。”
这是实话,前世她常听妇产科那边说,很多恩爱夫妻,因为丈夫亲眼看到妻子生产,而留下阴影。
就像她用不着在凌墨萧面前揽功劳,用不着诉苦说累,也用不着让他亲眼看到,生孩子有多痛苦。
知道他人在外面,她已经很安心了。
白师父没再多说,很是尊重冬素的意见,都不跟凌墨萧解释原因,直接一句‘男人不能进产房’,便将堂堂皇帝拦在产房外。
而这天下有限能让凌墨萧听话的人,其中之一就有白师父。
他听到产房里冬素压仰而痛苦的声音,听到白师父和阿沅指控冬素呼吸的声音,还有医护匆忙的走动起。
只觉心脏紧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北疆时,跟北疆王最后一战的前一夜。
就连两征高丽,都没有这种紧张感。
他的手掌在广袖之下紧握成拳,脑海中不断闪过上一次来医院参考,白师父跟他介绍产房的情况。
冬素会剖腹产吗?会难产吗?
早先白师父就说过,胎儿太大,后期要控制饮食。
如果冬素难产,他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宝和小宝?
会不会因为倭国还未灭,上天提前降下天罚?
……
只觉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漫长,一墙之隔的产房,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终于,他听到冬素一声长长的‘嗯’声,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然后就听到白师父欣喜地道:
“生了生了。”
凌墨萧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要落下去,又听到阿沅焦急的声音:“孩子怎么不哭?”
凌墨萧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要推开产房的门,被两个宫人拦住:“请陛下再等一等,里面打开门才能进去。”
凌墨萧焦急地喊道:“冬素,娘子,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