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你的,虽然不是成绩最好的,但每次我看你都第一个交卷。”他说。
“恩,我不检查,一检查就容易把对的改成错的,而且我做英语应该算都是跟着语感走,通读下来觉得应该是哪个答案就选哪个,每个人学习方法不一样,像雯子,她英语也蛮好地,她平常喜欢看英文笑话,我觉得这是一个主要原因吧。”
她发现成绩不好的学生也未必就是脑子笨,就像她以前的同桌,成绩总排名是比自己落后,但是那家伙脑筋活,对数学,不止提早自学了高中的数学课程,连大学的微积分那些书都找过来看得晶晶有味,同桌居然还说大学数学简单。所以,关键是兴趣或者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很多男生文科成绩差就是一开始就排斥课程,更不要说能用对方法。
张旭收起试卷,又把高中这几年的英语课本翻了出来。他一边翻一边像是很不经意的说:“我要参加物理竞赛,如果能拿奖,可以提前录取,说不定就不用参加高考了。”
“是嘛,这是好事啊。”她高兴地说。
“刘pass会给我单独做辅导,所以我可能更多时间要集中在物理上。”他把课本翻得哗哗啦啦响。
“那你要加油啊,到时候可得请客。”她说。
“那一定。”他笑。
高三的紧张气氛也渲染了整个寒假,大家都在埋头苦学,两点一线的生活机械固化的进行着,来年春天,张旭的座位空了好多天,冷冷清清的,应楠觉得身后少了双眼睛反而不自在起来,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他回来了,仍旧和大家一样认真的复习备战,高考前两个月,他收到了d大提前录取的通知,为了不影响学生们的复习,学校仍然要求提前被录取的学生必须每天按时上下课,这多少给她枯燥的冲刺阶段一些慰藉。
高考一结束,同学们像一串断线的珠子,各自滚落到不知何方,原本拥挤的教室顿时空空荡荡的。
第9章
苍白的路灯将茂密的树叶斑驳的铺陈在干净的小路上,大片的暗影中夹杂着点点光亮,叶夺去了光的路径,肆无忌惮的填满了这窄窄的柏油小路。大波大波的学生,或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或形单影只略显寂寥,他们有的背着书包,有的提着暖水瓶,也有两手空空的,行走在这条唯一通向十几栋寝室楼区的小路上,热闹而不喧哗,匆匆而不着急。
人流中她脚踩运动鞋,轻盈的逆流而行,这条路不长,路的尽头是y字型的岔路,朝右边迈上台阶就是校体育场,因为s市多山地,很多路都是高高低低的,每次走在校园里都会时不时得爬些小破,校体育场就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居高临下的对着这条热闹的小路。几乎每晚九点多,她都会踏上体育场的跑道,慢慢的跑,或四五圈,或七八圈,全凭状态和感觉。
“我就知道肯定在这儿能碰见你。”林易贤突然从某个暗黑的角落窜出来,吓了应楠一跳。
“找我有事?”应楠定了定神,扭动手腕脚腕,在跑前活动胫骨。
“你宏观经济笔记还在不在,借我一下。”林易贤问。
“在,你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她回答。
“以后找你帮忙肯定还多呢,当然要亲自上门啦。”林易贤讨好地说。
“我回头找出来再联系你吧,还跑不跑?”她准备跑了,看林易贤应该是已经运动过了,这会儿还叉腰喘着粗气呢。
“不了,已经跑过了。任务完成,我先走了。”林易贤摆摆手,不再多留。
9月的天还比较热,似乎劲儿也足,她也留意自己跑了多少,直到体育场快没人了才停下,照例压了压腿,然后才回寝室。
“你又出去跑步了?”室友厉娜看见一身运动装微微喘气的应楠推门进屋,问道,“今天跑了几圈?”。
“七八圈应该有了吧,没数。”她拖下运动鞋,换了双凉拖鞋,单脚跨上两级扶梯从上铺拿下睡衣。
“哎,真好,我怎么办啊,挂的科没补上,还有那么多学分没修,苍天啊!”厉娜摆出仰天长啸的夸张动作。
应楠除了学校这学期固定安排的专业必修课,其他该考的该修的都完成了,相对来说大四这年还算空闲,可以有很多的时间准备毕业论文和求职,而跑步,几乎是从一上大学就养成的习惯。夜晚的体育场,几乎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隐没在看台最黑暗处的情侣,另一种则是像她这样在塑胶跑道上的人。
那年,整个高三学生在早自习前都会被拉到校外,绕着学校外围跑一圈,她到现在不也知道那时候每天跑的到底有几公里,只记得路很长很长,大群大群的学生,最开始还是挤作一团,前脚挨着后脚,没多久就稀疏起来,刚开始她总是掉队,跑得两眼昏花。很累,远望前面的人群,蓝色的校服渐行渐远似乎永远也追赶不上,后观,稀稀拉拉的几个同学,虽然都气喘吁吁,但怎么都有越靠越近的危险,那种前追无望、后面紧逼的感觉即压抑又无助。
没多久,忽然有一天,他慢下来了,他陪着她一起跑,带着她的步伐,还提起上学期运动会她八百米有多厉害,这样时不时的鼓励她或者随便讲点什么八卦笑话之类的,路似乎就没有那么长了,她很快就跑到了终点,越来越不吃力,体力不知不觉好起来,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怎么他们只说了一会话就跑完了呢,这就像是你盯着时钟看它一秒一秒的摆动,别提会有多难熬了,如果你抛开它,去干点别的什么引人入胜的事情,反而会责备:时间啊,为什么那么快的溜走。世间的事情多么的奇妙,就像时间,也可以忽长忽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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