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气息顺着衣领钻进皮肤,那些不堪的记忆霎时涌入脑海,林宝珠拼命摇头,“是你……都是你!你骗我……”
却激怒了沈禹州,唇角弧度立时垮下,眸底杀气迸发,“……所以,你以为是楚怀安,就甘愿同床共枕了?”
一想到若不是他,宝珠就要与楚怀安发生那样的事,沈禹州一瞬间面容扭曲,“还有李青松,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睡在你的榻上?”
“他是我的朋友!是兄长!”林宝珠急急呛了回去,“怀安哥哥与我自小相识,而李大哥,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他却从来没做过害我的事,反而屡次相救,他受伤了,我扶他歇息有什么错?”
末了,还要补上一句,“无论他们哪个人,都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这无疑是往沈禹州心上捅刀子。
“他们好?”沈禹州气急败坏,“不让你长点记性,你就不知道疼!”
他忽而钳住林宝珠俯身再次吻了下去,比起第一回更加狂躁,狠厉,径直将她的唇磨得破皮猩红,手上更是半点不拖沓的。
只听刺啦一声,林宝珠身上的外衣便被撕成碎片,凌空一扬,落入池中,激得满池花瓣都打着旋。
此举无疑是摧毁了林宝珠仅存不多的,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混乱中,她抬起膝盖向上顶,原本沉浸在她口齿甜香中的男人猛然睁开眼,一手抵住她的膝盖骨,用力下压。
林宝珠立时软了腿,可好在手挣脱了,凭着本能扬起,重重落在沈禹州脸上,带起一大片水花,打得他猝不及防,偏头呆愣着。
“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了!”
林宝珠双眸通红,脸上满是泪痕,“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有感情、任人亵。玩的玩物,是你的婢女你的妾!可以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让我滚我就得滚,你要我回来我就得回来,你后悔求和了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有我自己意愿,不能有我爱的人,甚至我连一个朋友都不可以有!”
“你凭什么?”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质问:“你说啊!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爱,也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我便是死了,这辈子都不会如你所愿!”
即便她此刻眼睛是看不到的,可沈禹州仍能从她泪水模糊的眼中看到恨。
咬牙切齿的恨,痛彻心扉的恨。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可怕的眼神。
沈禹州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又想抱住她辩解,“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
林宝珠抬手躲开,恨恨地咬着唇,她看不见,但她不想再和沈禹州共处一室了,扶着池壁就要往上爬,对方却不依不饶,拽着她的手哀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只是……”
他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除了放她走,他可以什么都答应她。
哪怕要他的命,他都给。
“对不……”他怕林宝珠跌到,在后面扶着,林宝珠却已是忍无可忍,转身之际,正好被男人搂在怀中,她却骤然出手,沈禹州余下的话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就见半截发簪紧紧握在林宝珠手里,剩下的半截,已没入腹中。
感受到顺着簪子流入掌心的温热粘稠,林宝珠的手再也攥不住,身子踉踉跄跄地朝后跌去,虽看不见,但是她知道,她刺中了,刺得很深。
又有泪水划过眼角,林宝珠沉默着,许久之后,又笑出声。
沈禹州踩着池中石阶,一步步走出水面,来到她跟前,她已经没有再挣扎的力气了,缓缓闭上眼,静静等着死亡降临。
可他怎么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