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地望向岑迦南,岑迦南果然是有备而来。
赫东延自乱了针脚,语气急躁不安地喝道:“当年御医为害后宫,先帝处置了不少御医,你说的什么档案,早就封存,现在哪儿还找得到?”
这时岑迦南徐徐开口,他的冷静沉稳与赫东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皇子档案当年的确封存,但近日百医案出现了新的证据,重新提审,这批档案便已经重见天日。”
赫东延这下险些要站不住脚,往后退了半步,堪堪站立。
他看着岑迦南,好像又回到童年学棋的时候。
那时先帝要岑迦南陪他下棋。岑迦南才思敏捷,棋艺高超,下一步,往后想十余步,总将他逼到了角落。
他下不过,又恐惹得父皇厌恶,便故意将棋盘掀翻。
这一招很管用,因为只要他一掀,这一盘棋就不分不出胜负,再在先帝面前讨好卖乖,先帝便始终不知他棋艺深浅,反而觉得他伶牙俐齿,聪明机智。
可现在他不再是小孩子,那点小聪明劲儿早就派不上大用,他们之间也不在有棋盘。
赫东延暴躁不安道:“这里荒郊野岭,哪里有档案可供查阅,又如何可验明身份?此事回宫后再议。”
赫西汀的身份虽然没能当场验明,但他顺利地跟着他们回宫。
谈宝璐担心岑迦南身体撑不住,连忙吩咐:“武烈王殿下途中遇到刺客,身受重伤,快去将随行的万大夫请过来。”
赫东延深深看了一眼搀扶着岑迦南的谈宝璐,一时五味交杂。他想分开两人相互搀扶的手,他想再多拖一会儿,让岑迦南的血流干。但无论他在想什么恶毒地拆散他们的念头,谈宝璐却扶着岑迦南往旁走,连一个回头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万事通这几日过得相当悠闲,非常舒适。
自从他跟着大部队进了山,就无所事事了。
每天溜鸟逗狗,很是快活。
“人生啊!”他站在帐篷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从草杆里尝着甘草的清香,然后就被人薅了过去。
“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他被连推带搡地送入主帐内。
就见躺在床榻上的病号竟是岑迦南。
“我去,乖乖啊……”万事通大腿一拍,道念叨:“我就说呢!主角静悄悄,定是在作妖!还以为都给我消停消停了,没想到这是闷不作声,直接给我憋个大的啊!”
谈宝璐已经习惯万事通满口听不懂得话,她诚心请求:“万大夫,请求你一定治好殿下。”
万事通闻声原地跳了一丈高,双手合十,冲着谈宝璐直拜,说:“娘娘别哭,娘娘别哭,我这人吧,最怕见女人哭,尤其怕见美女一哭。美女一哭,我身上就跟落了一千只跳蚤似的!别担心,我这就给你瞧瞧。”
万事通仔细查看了岑迦南的伤势,眉头一拧,然后展开,摸索着不存在的胡须,赞许道:“伤是你处理的?”
谈宝璐忙点了点头。
万事通笑道:“紧急处理得还算不错,不过最好当时就将伤口缝合起来,考虑到你们当时的情况,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