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赫东延愤怒地一脚狠踹在下属的肩膀上。
赫西汀眯起了眼睛。
他认得赫东延,这个人也是他的哥哥,但他很讨厌他。
下属吃痛,肩头重重地塌了下去,求饶道:“陛下,有人看到他们滚下了山,山径上还有血迹,他们肯定不会跑得远。属下这就将他们捉拿!”
“血?有人受伤了?谁?”赫东延质问。
“下属不知……”
赫东延说:“朕再说一次,朕要活的,不许伤她。”
“是!”
“滚吧!”赫东延喝令道。
“是!”属下屁滚尿流地离开。
赫西汀在树梢上握紧了拳。
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不是哥哥不要他了,而是他们在伤害哥哥。
待这群人离开时,他从树梢的鸟窝里摸出一只鸟蛋,瞄准赫东延的头,嗖地砸了过去。
鸟蛋正中赫东延的头顶,赫东延顶着一脑门蛋清蛋黄,又是一阵勃然大怒:“这是什么东西?!”
可鸟蛋鸟屎从天而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众人急得团团转,给赫东延擦头发,抓鸟泄愤,画面十分滑稽。
赫西汀在树梢间发出一声冷笑,“活该!”
然后从树梢间钻了回去,继续静静地等待着。
他相信他的哥哥一定会接他回去。
崖底,谈宝璐跌坐在冰凉的泥地上。
她将岑迦南的身体扶正,然后紧紧地抱着他,不停祈求上天指给她一条明路。
可岑迦南并没有因为她虔诚的祈祷就睁开眼。
他面颊的血色正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消失,好像一只晶莹剔透的雪人在月光下悄然融化。
她又将额头窝进了岑迦南的肩头,重新闭上了眼睛。要不,就陪着他一起死了吧。反正她已经活过了两世,活得够久。
这一世,她救回了母亲,救回了弟弟妹妹,他们会幸福地继续生活下去,她似乎没有留下太大的遗憾。
万籁俱静,月光给山崖笼罩了一层绒绒的棉絮。
山中每一丝极其细微的声响便会被放大。
风吹动秋叶,山底野花由花骨朵绽放成了鲜花,夜鸟归巢梳理羽翅。
她的耳膜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细微,平缓,但绵延不绝。
谈宝璐微怔。
那是岑迦南的心跳声。
谈宝璐难以置信地将耳朵贴了过去。
她没有听错,那真的是岑迦南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不负从前有力稳健,极其微弱,但那颗心还在跳动。
她连忙跪坐起身,挺直腰背,用沾满血污的手用力擦拭掉脸颊的泪珠。
还未到绝境,为何就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