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出谈家大门。
“咚!”身后立刻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看来谈魏知道账本的事了。
哭声,尖叫声,争吵声几乎要掀掉谈家的屋顶。
而谈宝璐将这些声音当成悦耳乐曲,缓步朝马车走去。
隔一日,便是八月初七,正是谈杰去贡院点名的日子。
一逢秋天大都雨水就多,今日也是烟雨霏霏。
站在窗前往外一望,院里的池塘就笼在那雨雾里,院中没有闲人,只有两只不怕雨的白色小鸭子还在湖面游弋。
府里又新买了两只小鸭子,骗谈妮说还是原来那一对。
这其中曲折,谈杰一个人全瞒了下来,托谈宝璐不要告诉谈妮,怕她知道了也伤心。
谈杰乖巧地喝了药,又自个儿将赶快的东西清点拾掇好,跟家里人告别赶去贡院赴考。
谈宝璐心里挣扎,一面担心他大病初愈,半道上又倒下来;一面又怕谈杰这个命格,就算进了考场又要出新岔子,便要亲自送谈杰上车。
她刚送谈杰上了马车,这时一面油纸伞在她头顶撑了起来,她扭头一看,就看见那青伞下的岑迦南。
谈宝璐欢喜道:“殿下这会儿回来做什么?”
岑迦南看了眼马车,说:“我来送你们过去。”
从这里去贡院还要赶路,快则半日,慢则要一日。谈宝璐怕中途节外生枝,而坐岑迦南的青顶马车,其他马匹车辆均要避让,会更快一些。谈宝璐便说:“好,谈杰快上车。”
忐忐忑忑地坐了半日车,谈宝璐将谈杰一直送到了贡院外头。谈杰说::“姐姐,我得进去了,姐姐无须担心我,我要连考七日,这七天你们照顾好妹妹就是了。”
谈宝璐一颗心是怎么也放不下,“水带好了么?吃得够不够?”
谈杰笑了起来,说:“姐姐,我都准备好了。”他又看向谈宝璐身后的岑迦南,郑重道:“姐夫,我姐姐就托你照顾。”
岑迦南没开口,但微微颔首。
远远看着谈杰和众考生一同进了贡院,谈宝璐还留在原地不肯走,“人家都那么高,只有谈杰这么小,才到人家肩膀呢。”
她摸了摸心口,说:“也不知怎么的,谈杰今日这一走,我整颗心都跟空了一块似的。”
岑迦南笑了一声,抱她回了马车,戏谑道:“现在就受不了了,到时候送自己孩子赶考怎么办?”
谈宝璐闻言一怔愣,自己的孩子……想要有自己的孩子,那可就逃不开中间的过程,她自然想到了那档子事,脸上浮红,结结巴巴起,道:“殿,殿下乱说什么呢?”
岑迦南便抱住了她的腰,故意将那只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用掌心灼热的体温烫着她平坦地小腹,“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