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枝对耶律枭的容忍度一向颇高,她见过耶律枭原先是什么样子,所以现在,只要耶律枭不出去胡乱杀人,做事讲些道理,不曾烧杀劫掠,那就可以了。
但她也受不了耶律枭天天胡搞乱搞!
她以前以为耶律枭刚成婚,血气方刚,难免有些新鲜劲儿,便一直纵容着耶律枭,也未曾拒绝过,他只要不太过分,她都顺随着。
但谁能想到,成婚已经半年了,这人还是没完没了的!
她用完膳,中午想小憩一会儿都不行!
沈落枝一时恼怒,扭头咬上他肩膀,用尽力气,印下了一个小牙印。
耶律枭吻着她的发丝,声线暗哑动情:“灼华,好灼华。”
沈落枝听不清他的话了,她的天地在旋转,身体和魂魄都不由自主,在这漠北的大雪天里冰冻,又在这厢房的地龙里融化,融化在耶律枭的怀里,和他一起向云端。
足足到了申时,耶律枭才从厢房内出来。
沈落枝依旧在塌上昏睡,厢房内暖暖沉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他将吃剩的残羹剩饭装进食盒里,从厢房内出来,一路走进膳堂。
膳堂里正热闹着。
这膳堂里不止要做沈落枝院里的饭,还有侍卫丫鬟们的,以及耶律枭的金蛮战士的,人口多,所以提前就得准备,切肉,剁菜,还得有人在冬日里烧水,一股股水蒸汽热热潮潮的升腾到半空中去,远处还有人拎了新出来的糕点来。
一片欢腾之中,耶律枭一走近,便瞧见他们纷纷见礼,也有奴仆走上来,接走他手里的食盒。
耶律枭才转身离开。
从耶律府出来,外面的内城更是一片热闹。
因为纳木城人口多了的缘故,这儿的钱也多起来了,财政不再赤字,人口越来越多,俨然一副繁华盛世的模样。
但随之带来的问题更多。
因为西疆本身就是个混乱的地方,原先就是多个国家的人交杂在一起,彼此互相冲突,但是好歹有一栋墙隔着,不至于日夜相闻,但现在不行了,金蛮人,大奉人,漠北人,全都挤在了一个地方,难免冲突。
金蛮人身体健壮,脑子却笨些,转不过来弯儿,还暴躁易怒,漠北人极其抱团,排外,不知变通,不管是谁的错,只要掺和到漠北人,那他们就一定会帮漠北人,大奉人骨子里傲,对着两边人都看不上,摆出来一脸傲然,骂他们两个都是猢狲。
这种环境之下,三方矛盾激烈的厉害。
打个比方,在金乌城内,一个来做生意的金蛮人买了三只鸡,没看牢,飞走了一只,飞到了漠北人的房屋上,被漠北人拿走吃掉了,金蛮人来要,十几个漠北人一起把这金蛮人给打了,路过的大奉人立刻高声喊巡逻的守卫,并且言辞激烈:“这种败类一定要都赶出去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