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热的半夜起来,鼻子都流鼻血,呼吸都生疼。”弯月一边洒水,一边道:“这西疆,真是冬夏都不给人活路。”
沈落枝倒是没关系,她沐浴更衣过后,便卧在床间休息。
官驿都是城中最好的地方挑出来的,但是三元城本来也不怎么样,所以这官驿也颇为破败,但好歹沈落枝早就来过了一趟,也早有心理准备。
她卧在锦缎上,手指划过入水的缎面,心里想的却是耶律枭。
她裹着被子,沉沉的睡入了梦乡去。
她这一觉睡得极好,第二日清晨,便早早起来更衣。
西疆热,且这里的人没那么多讲究,有些男子直接打赤膊,女子则是穿一些轻薄的衣裳,露出手臂和脚踝。
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是冬日,沈落枝他们还没见过这画面,待到此时盛夏来了,才惊觉西疆这里有多开放。
姑娘们有的甚至还露出来一截腰呢!
这要在京城里,这种做派,都是青楼女子。
沈落枝不大习惯,但也尊重各域的不同,只梳洗打扮过后,等着人来接。
她是想见耶律枭的,她都到三元城了,按理来说也是耶律枭的地盘,耶律枭怎么能不来接她呢?
但她也没问过,只压在心底。
待到她到了纳木城便知晓了。
说来奇妙,半年以前,她还是孤身一人来的,半年以后,她的心上人,她的父母,一切都留在了这个城里。
仿佛这个城就是她新的开始一般。
她第二日醒来时,南康王府派来的人和金蛮人派来的人一道儿来了。
金蛮人派来的是个沈落枝认识的金蛮战士,南康王府派来的是南康王以前的侍卫,两边人泾渭分明,虽说还没到互相看不上的地步,但沟通也很少,大概是因为老丈人天生看女婿不顺眼吧。
待到沈落枝来了,两边的气氛才算是和谐。
沈落枝从三元城回纳木城,路上问了侍卫后才知道为什么耶律枭没来。
因为自打南康王坐镇西疆了以后,有事儿没事儿就出去剿匪,他自己剿匪还不够,还要将耶律枭也带上,两边人一起剿匪。
说是剿匪,实际上,西疆大部分流落在边境的人都是匪,拿起刀就能砍人,反正地广人稀,杀了谁,别人都不知道,如果真要剿匪的话,那就是把所有人都剿了。
沈落枝印象深刻的就是这里无所不能做的行商,说是行商,但是实际上跟走私客都没什么区别,甚至比走私客还要狠毒很多,甚至都能称霸西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