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月色太美,魏尔伦又太诱人,所以她没有忍住。
在他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和淡淡湿意坐在床榻之上时,她别有意味的贴近了他,修长的手指如同蜿蜒的蛇一般,捆住了他的手腕。
魏尔伦困惑的转过了头,鸢色瞳孔中倒映着她逼近的面容。
今宵美不胜收,人微醺,意正浓。
一夜畅意,夜深才人静。
本是做了快乐的事,叶月却一整晚没睡好,她做了梦——
她变成了无数条蜿蜒曲折的藤蔓,爬遍了横滨的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充斥着她听不懂却能理解的狂热之语言。
[口口——]
[口口——]
[口口口口——]
这用人类语言难以发出的声音持续、响彻了一整夜,直到天边泛起了白,太阳从地平线下爬出,那声音才如同齐齐按下了暂停键,通通消失,大脑之内一片安静,她终于获得了安宁。
此时霜色的月亮渐隐在了太阳的光辉之下,只剩一个半透明的白色轮廓。
外面天空已经呈现出了乳白色,屋内仍是与室外颠倒的不透光的黑,一切都未苏醒,一切都在沉眠。
须臾,有个浅色的物体在黯淡的光线中摇晃,像是一个悄然升起的人造太阳。
魏尔伦醒了。
在魏尔伦用绝对不会吵醒她的动作悄然坐起时,女人仍如同敏锐的机器般瞬间启动,眼眸随着他的起身倏然睁开,一丝骇人的幽暗绿光闪过,黑色的瞳仁穿透了室内的昏暗,直射向对方。
她瞪大了双眸,瞪着那虚无的空气和无垠的黑暗,心中没有第一次惶恐和不安,而是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它们在害怕什么?
它们在呼唤什么?
它们究竟想做什么?
“抱歉,吵醒你了。”
那团沙金色发出悠扬的声音,在她模糊的视野里翩然落下,发丝扫到了脸颊,眉间落下了轻吻。
绿光悠悠散去,视野恢复了正常。
她眨了眨眼,拨开了眼前昏暗的光,看清了那人担忧的脸庞。
“怎么了,月?”
魏尔伦注意到了她和平常不同的凝滞,她整个人像是被低温冻住,每一条神经都在冰冷的作用下迟钝的运转。
过了许久,才像卡顿的机器,缓慢的蹦出字符。
“我昨天晚上,好像连接了整个横滨的植物。”她撑着身下柔软的床褥起身注视着对方,目光还是无法集中,瞳孔在涣散和凝聚之间徘徊,“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很吵,很多杂乱的声音一直在我大脑之中回荡。有什么东西在喊着我的名字,有什么东西在让我滚出去。”
仿佛一把利刃切开大脑,给她注入了不属于她的思维和意识,她听到这些声音,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回应。犹如人格与身体分离,她的认知和□□在互相博弈,于是造成了一整晚身体对她的不满和人格对它的困惑。
“就好像我的身体叫嚣着自己属于另外的存在,而我的人格却在努力的控制着失调的身体——”她放下了手,抬头时虹膜之上又是一片莹绿闪烁,那种光并没有初见时的圣洁,反而有混沌与毁灭之意,魏尔伦莫名感觉到了一种强烈到让他想要低头的压迫感。
“魏尔伦,你觉得这种情况,熟悉吗?”压迫感的源头面无表情的在询问着他。
身为魔兽维维尔人格式的魏尔伦哑然,他苦笑着摇头:“我和维维尔并不能进行交流,所以无法解答你的困惑。”
“这样啊。”
她的表情一松,眼中绿光褪去,恍若里与表交换,混沌与毁灭一并隐藏在了她的体内,她又成为了那个神圣慈悲的神。
神如是说:“过几天有两个新住户要搬进来,可能会比较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