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种冒风险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更何况,渡边这支队伍根本不属于桂花旗,也不属于一个系统,没必要那么拼命。
“你不会以为山中家大小姐平日里温和,就觉得她好说话吧。”渡边表面上是借着山中里美的名头来给手下施加恐惧幻想,实际上是他本就心高气傲。
见这亲卫犹豫,渡边又道:“大小姐毕竟是领袖夫人,那日见了,对我们也算尊重,也款待了我们,她不与我们耍心眼,我们也无须和她耍心眼,说不定我们以后也会并入桂花旗。到时自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深入战场,寸功未立,不止挡了兄弟们晋升的通道,还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贪生怕死之徒。你们,想成为这样的人吗?反正,我是不想。”
渡边的两句话极具煽动性,他是大声说的,顿时就有无数附和声,说不能让大小姐看不起他们云云,毕竟上了战场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是贪生怕死之徒。而且近卫队长已经表了态,谁也不想真去触霉头。
那个亲卫也话锋一转,大声道:“相比于桂花旗,我更愿意跟着领袖,毕竟只有跟着领袖才能发大财,活的更有尊严。”
这亲卫也觉得是说错了话,连忙表忠心。而渡边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渡边传达的信号很明显,下次再敢扰乱军心就军法从事。
这短暂的争论只是一个插曲,但是却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这些人因为三倍月例才加入的队伍,这些人不是因为信仰和理想加入的,一无军魂,二无敬畏,一遇高压和风险比杂牌军还不如。
好在渡边选人的时候选的都是老兵,此时是可用的。这支队伍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菜鸟。
一行人快速的向着前线进发。
渡边是知道加藤此时的大概方向的,那么如果要安稳的送到,既要预判敌军的方向,也要预判加藤突围的方向。
早上的时候,他得到了山中里美分享给他的情报:“凌晨,加藤在青山东边的林地遇到了敌军,刚突破包围,又遇阻击,加藤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窜,而是发动了进攻……激战半个时辰后,向西转移。”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情报肯定会骂加藤蠢,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跑,还要打一下。但渡边看了地图后,大概推测出了当时的情形。
在青山东边林地出来之后,只有一条窄道出现在两山之间,此时遇到敌军,若要强冲,那么加藤的队伍至少要死一半人。而要固守,那么身后的敌军会夹击他们,这样毫无胜算,加藤只能在弹尽粮绝后自杀。那么只剩第三种选择,在敌人立足未稳的情况下,率先发动袭击,打乱敌人的部署,然后在伺机撤退。而通过试探进攻发现西边出现防守漏洞,所以加藤依靠速度优势,冲出了包围。
渡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预测着加藤的轨迹,若一路向西的话,看似一马平川,十分好走,但是敌军大概已经布置好了口袋,那么他会向哪里走呢,向东吗?
此时已至正午,渡边又收到了刚传递过来的情报:加藤带队突围之后,忽然向东转移,摆脱了包围,再次插入大范围的林地中。
渡边并未有猜对加藤的轨迹而沾沾自喜,反而有点忧愁浮于面上。
“你还真是顽强,只是敌军的口袋越收越紧,留给你拉扯的空间越来越小了。”渡边嘀咕着,此时他也很无奈,加藤扎入了林地中,那么他的后勤该怎么送呢?
渡边此时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按照激战至今的情报来说,先锋军素有呼叫远程遁术打击的习惯。加藤应该会遇到远程遁术打击的,为什么情报里没有这一条。
既然有,不可能不用,那么只有两种解释:1、加藤的速度太快,无法定位,所以无法呼叫远程打击。2、敌方自身出了问题,兵种之间协同出了问题。
渡边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盲猜。
他根本不知道,那支一直给先锋军支援遁术打击的队伍,一直在找桂花旗的后勤。
那支队伍叫斩将军,首领为新井。渡边在好奇为什么没有远程遁术打击的时候,新井则在满世界找他。新进也在奇怪,桂花旗的后勤是怎么送的,因为每个纵队并未有后勤跟随。
渡边奇怪,新井也奇怪,这便是缘分。
因为有缘,迟早会相遇。当渡边遇上的时候,那便是绝境。
同时还有一支队伍名为夺旗营,首领为俊太,自开战以来一直在找山中里美的下落,他要拔旗,拔桂花旗。他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对山中里美可能在的地方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对山中里美曾经出现的农庄尽可能搜寻留下的踪迹,只需要一点点痕迹,一点点气味,他们就可以通过秘术找到山中里美之所在。
在这场战争迷雾中,双方棋手在简单的试探过后,开始真正的对决。而无论加藤也好,渡边也好,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
当棋手真正对决开始,棋盘上的棋子则会开始惨烈的厮杀,每一个军人都该有这样的觉悟。
从棋盘上看,山中里美最先失掉的棋子应为加藤,军师麻布调了众多棋子来围,山中里美并未救援,而是调了渡边这个飞子入场。同时麻布也调了一个飞子入场来寻找渡边,以完成攻身之策。同时夺旗营伺机而动,准备夺帅。